她和陳默都已經到達煉氣期十層,距離築基期隻有一線之隔。
蘇軒則還停留在煉氣期九層,其實他最近的修煉都在刻意壓制自己的境界。
耕根訣的煉成讓他境界連跳三層,此前他還曾借助大量丹藥輔助修煉,此時急于突破,難免會根基不穩。
長鸢街筆直的大道直通宮宇,帝都的守衛身着金絲軟甲伫立在長街的兩旁,引導參賽者進入結界。
結界内是宮牆内飛鸢淩空的盛景,面前雲霧缭繞着的白玉天階鋪向一座獨立的小世界。
那是雲淳封親手鍛造的天階下品法器——混元界。
混元界自成一體,與外界隔絕。此次擇選大比将在這裡展開。
築基期及以上的人被天梯的屏障隔絕開來。
蔡祝和沈歸等其他長老們被引導到别處,獨留參賽者們向上。
蘇軒踏上天階,腳下升騰出一股金色的靈氣,腳跟再次擡起時,卻如千斤般沉重。
其他參賽者們也同時發現異樣,他們吃驚張望着擡頭。
在他們頭頂的天階盡頭,三位寶座并排而立,遙遠而浩大。
旬元豐位坐中央,左右分别是國師雲淳封和太子旬鸢。
雲淳封極少踏入帝都,但多年來其國師之位無可撼動。
蘇軒極速而敏銳地感受到一束沉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擡頭望去,是國師寂靜的眼睛,彼時已經沒了情緒。
他不曾記得自己與這位大人物有什麼交集,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目光流轉,恰巧與旬鸢對視,他的眼睛從蘇軒身上輕輕帶過,細長的睫毛晶瑩閃爍。
旬鸢今日一襲吉慶的紅袍,眉宇被修整得英氣勃發,他依然燦爛地笑着,梨渦傾陷。
但那雙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蘇軒居然覺得眼前的少年比他前世的記憶中沉靜許多。
他頭頂流光溢彩的桂冠法器是國師親手準備的生辰禮。
桂冠之下,靈氣在他周身周而複始地流轉,涓涓不絕,更讓他蒙上淡淡的缥缈神秘之感。
金台之上旬鸢與二人相談甚歡,底下的選手們卻聽不見,他們已經将那空間隔音。
感受到腳底的受力,蘇軒運轉體内的靈氣卸掉腳下的禁锢,再次向前踏去。
蘇軒在這其中的速度算快的,在他前面大約有十幾人。最前面的少年一襲紫袍,戴着一個血色面具。
蘇軒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天梯的禁锢随着台階越來越重,不少參賽者止步不前,最終力竭棄權。
此次大比參選人數近千,蘇軒預計這天梯便能篩選掉半數。
旬鸢專心緻志的俯視着下方的一個角落,展現出難得的興緻,旬元豐在一旁看得真切。
他偏頭看過來,寵溺地問道:“這其中可有鸢兒中意的人選?”
雖然本意是為聯盟篩選有潛力的少年,但既然答應為旬鸢挑選玩伴,自然要尊重他的意願。
此話一出,國師的目光也投射過來。
雖說到了雲淳封這個境界,對于小輩的事情并不在意。
但對于旬鸢的眼光,他着實有一些好奇。
旬鸢的眼睛在場下輕盈爛漫的掃過,最後蔥段般的玉手一擡,指向了正埋頭向上的少年。
似乎是感應,那人恰巧擡頭。
旬鸢反應迅速的收回手指,轉頭淺笑地望向旬元豐和雲淳封,與他的視線相錯。
雲淳封順着他的手指向下望,看到了清晰的蘇軒擡起頭的标志的臉,心中瞬間冷笑。
果然是個不務正業的孩子。
沉聲說道:“他隻是個三靈根的小子,沒什麼前途。”
旬鸢和旬元豐聽到雲淳封這反應皆是一愣。
國師顯然對蘇軒心中不滿,但二人地位過于懸殊。
旬鸢也不曾在信中讀到過有關雲淳封和蘇軒的任何交集,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故事?
蘇軒雖然是三靈根,但旬鸢卻從未因此懷疑過他的潛力。
對于國師的質疑,他不置可否,隻說了一句:“可是他速度不慢。”
雲淳封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卻無法反駁。
說實話,他也有些好奇蘇軒為什麼能堅持到現在,而且名次還很靠前。
旬元豐本是漫不經心,如今才仔細向蘇軒的方向看去。
難不成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竟有機會得罪國師?
他定睛一看,蘇軒在一衆選手中不算佼佼者,不過步伐沉穩不亂,但天賦确實是低了一些。
不過他的氣質幹淨出挑,着實引人注目,隻一眼旬元豐便看穿了旬鸢的心思,無奈的搖搖頭。
他的眼睛掃過天梯,最終眼睛停留在與蘇軒最遠處的方向。
那邊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年如履平地般的向上攀登着,腳下的壓力甚至沒有讓他的脊背彎曲。
他伸手示意旬鸢看過去:“那人怎麼樣,他落下第二名不少的距離。”
之前旬鸢的目光都在蘇軒的附近打轉,還真沒注意過那個方向。
順着旬元豐的視線望過去,瞳孔卻是一震。
即便那人帶着面具,旬鸢還是一眼便認出——那是夏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