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叫這個名字啊?”
那姑娘茫然的說,她現在隻想趕緊把手裡的屋子賣出去,世道太亂,雙親離世,舅舅卻急着送她出國離開這個爛攤子,好瓜分家裡的家産,每個人都惦記她手裡的這件東西,現在她也沒辦法隻好把能出手的東西都出手,變成錢帶在身上。
那些鬼道兒的人看出來她急着出手又涉世不深,開的價格一個比一個離譜,原本看着俞冬還算靠譜,可如今俞冬奇怪的反應,讓她也萌生了退意。
此時,元池輕輕的碰了一下俞冬,俞冬如夢初醒——是啊,她的身份是假的,因為親王的消失,她的身份也消失了,随之而來的,相應的阿蘊的身份也會消失。
俞冬有點恍惚,她在這一刻覺得,這些人就好像為了她的存在有幾分合理性而臨時出現的演員罷了。和她的相遇,和她相關的故事,都僅僅是這個世界為了讓她的存在更合情而采取的臨時措施。
俞冬趕緊把話題往回拉,她帶着幾分笑意問:“什麼屋子,我們正好需要個落腳的地方。”
說是屋子,但實際上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平房,地方也不好,看着破破爛爛的,那姑娘有幾分不好意思,她說實話也不知道該給什麼價格,但那些人出的價實在的低的太離譜了。
俞冬問她想出什麼價兒,姑娘試探性的問了一句:“75塊大洋?”
俞冬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當初就是阿蘊點破了元池喜歡她的事兒,如今,她和元池勉強也算互通心意了,阿蘊卻消失了。
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我總覺得,你有些眼熟,我認得你麼?”
俞冬也沒有什麼還價的打算,痛痛快快的給了錢,拿到了房契。那姑娘本來要走,卻又折返了回來,她有些事情想問
阿蘊有些困惑,說實話,她應該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陌生人,但卻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一樣。
俞冬不打算戳穿這一切——即便是她想也沒有辦法讓阿蘊理解這些事了。
“不,我們應該不認識,剛剛我是看錯人了,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俞冬平靜的解釋道。
1930年的買房子過程也一樣和現代繁瑣,俞冬是現代人,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是元池在處理,在房子交接的片刻,俞冬突然有了種宿命感,阿蘊的确兌現了當初的承諾——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幫了她。
之前她還是格格的時候,阿蘊幫了她,如今她不是格格了,阿蘊又一次幫了她。
這一系列的流程走了快一天,日落的時候,阿蘊收下房錢,把地契交給了俞冬,她該走了,那些轉瞬即逝的奇怪感隻占據了她幾秒鐘的心思,她最後看了一眼俞冬,不可控的說了一句:“再見。”
俞冬不言不語,站在原地,又一次看着這位好友的馬車,消失在了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