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冬的呼吸聲愈發平穩,她的耐心又回來了,她在等,等着元池覺得這個環境安全的那一刻。
元池,你還不覺得安全嗎?
下一秒,她聽見了被子被緩緩移動的聲音,俞冬微微眯眼,她嘴角有很微妙的笑意,對,就這樣,元池,再過來些,再靠近我一些,這裡是安全的。
俞冬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耐心的時候,元池真的太謹慎了,謹慎的藏着自己的痕迹,謹慎的藏着自己的愛意,謹慎的藏着自己的聲音。
但也不能怪他,他必須謹慎,不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比如現在,她覺得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了,元池卻僅動了幾下。
他手心裡都是汗,元池有種偷竊的罪惡感,他像個不能見光的怪物,趁着夜色對美人上下其手,他不該這麼幹,可就像偷腥的貓,嘗過了幾口美味,就再也忍受不了啃草的日子。
就像一場博弈,一個在評估,一個在等待。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算盤,都在等着那個最佳的時機。
俞冬有預感,她這次不會失手,畢竟小倉鼠早晚有一刻會願意走過來,而她需要的隻是耐心,再耐心些,俞冬。
終于,第一隻爪子伸了出來,元池的身體慢慢吞吞的挪到了俞冬身側,倆人的手碰到了一起,俞冬的手輕輕覆蓋在被子上,元池借着手心和被子間的縫隙,把自己的手和俞冬的手握到了一起。
是現在了吧?
俞冬其實覺得現在時機過早,但她等不了了,對待這種事兒她實在沒有耐心了。下一秒,她溫熱的手指開始摩挲着元池的掌心。
“别怕,别怕。這裡是安全的,隻是我們兩個人。”
和這種溫柔撫摸一起出現的,是俞冬平靜的聲音,元池不出意料的又開始了僵直,他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小動作早就被俞冬收入眼底。
她什麼都知道。
元池的情緒還沒來得及爆發,俞冬就吻了上去——言語實在是太蒼白無力,她需要一些強有力的行動,來打消元池這些沒來由的自卑和謹慎。
手,遍布着各種神經末梢,能夠做出各種靈活的動作,也是最能傳達人類情感和思維的工具,俞冬覺得自己的手真是太好用了,隻是幾下,就能撩撥出語言完全無法形容的東西。
元池先是愣住,然後猛地推開了俞冬,他不可置信的用手背捂着嘴,語無倫次道:“小格格,不要,不要為了我做到這個程度。”
俞冬懶洋洋地笑了一下:“怎麼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元池,人有這些想法,很正常。不要逃避,我們一起完成不好嗎?”
如同孩童說悄悄話般,俞冬對他耳語道:“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這裡隻有我們兩個。”
俞冬的話沿着耳朵,淌遍了元池的全身,他覺得自己變得沒有腦子了,他其實想問俞冬後不後悔,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因為他怕問了,俞冬會說出他不想聽的答案。
“沒關系,我不會後悔。”
這幾個字成為了打破心障的最後一擊,元池混沌的腦子裡想的什麼都有,他咧着嘴笑說:“奴才會的多。”
俞冬罕見的怔住了,她是真的沒懂這句話的意思,她本以為隻是一句客套,一句沒用的話,直到元池把頭鑽進被子裡之前,她都是這麼想的。
局勢瞬間調轉,攻守易勢,慌張的人變成了俞冬,得意洋洋的人卻成了元池。
“等等,元池,等一下等一下。”
“小格格,我等不了。”
怎麼會這樣?俞冬捂着嘴,潮紅的臉上有幾分郁悶。
元池的嘴不僅會說話,也會擺弄,他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毫不意外地聽見了俞冬努力抑制住的聲音,他激動的抱住俞冬的腰,又哭又笑的說:“奴才,謝格格,謝格格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