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門一下子打開，白松擦擦手，沖出來抱住白茶蹭蹭貼貼，聲音都夾起來：“寶貝茶茶，爸爸回來啦，想不想爸爸？”

“想！”白茶回答得超大聲，一口“吧唧”親了白松側臉。

“诶喲，我的乖乖，爸爸也想你。”白松抱着白茶，往上颠她兩下，白茶很喜歡爸爸跟她這麼玩兒，環抱住白松的脖子坐穩，在他身上“咯咯”直笑。

父女親昵結束，白松将白茶放下，他拍了拍白茶的肩膀，示意她往方星程那邊看：“茶茶，爸爸先做飯喔，你跟方叔叔玩一會兒好不好？”

“好！”白茶又應得超大聲，小腿蹬兩下就跑到方星程身邊。

白茶伸出手：“方叔叔，你好，我叫白茶。”

“方星程，星星的星，禾字旁的程。”方星程輕輕握住白茶的手交換身份，目光卻追着白松看，他有些遲疑道：“……這是？”

其實方星程聽得特别清楚，白茶管白松叫“爸爸”，他倆還一個白松一個白茶，身份還不夠明顯嗎。

白松驕傲地笑：“我閨女，怎麼樣，可愛吧？”

可愛是挺可愛的，但白松什麼時候有女兒了？方星程有些郁悶。

就在這時，廚房傳來油蹦的聲響，白松大驚失色，三步并作兩步跑往廚房救菜，隻留下扯着嗓子大喊：“你們倆好好玩啊——”

方星程和白茶四目相對。

白茶長得很可愛，大大的眼睛，濃顔系的長相，雖然還沒有張開，已經看到美的趨勢。不過不太像白松，大概是像她媽媽的部分比較多。方星程暗暗觀察。

“白……茶？”方星程試探性喊道，“哪個茶？茶葉的茶嗎？”

白茶猛猛點頭：“對，就是那個茶。叔叔，你的名字怎麼寫啊，什麼叫禾字旁的程？”

她毫不露怯，白松将她教養得很好。

“去拿個紙筆來，我寫給你看。”方星程說。

白茶立馬嘚吧嘚吧地往卧室跑，拿着幾張白紙和鉛筆就跑出來了。

“方叔叔方叔叔，教教我！”白茶喊。

方星程坐的沙發離茶幾還有一些距離，白茶靈巧地鑽進去，方星程寫字的時候都得穿過她，像是把白茶摟在懷裡一樣。

“來，這樣寫。”方星程握住白茶的手，一筆一劃教着白茶寫出“程”字。

字是歪歪扭扭的，不妨礙認清。

白茶端詳片刻，恍然大悟：“原來是日程的程，我們語文老師教過的！”

“對。”方星程點點頭，指着「程」的偏旁說：“這個就是禾字旁。”

“原來如此！”白茶立馬展露出她的崇拜：“方叔叔，你好厲害！”

方星程：“……”

有些勝之不武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種小學生水平的東西，不會才不對吧！！

方星程實在難以認下這句“厲害”，轉移話題道：“白茶，平時你住哪裡？”

“爸爸在家的時候就住在家裡，徐阿姨有時候會來照顧我。”白茶說，“平時住在學校裡，我們學校裡的老師都可漂亮啦！”

徐阿姨就是白松給白茶請的保姆阿姨，他平時工作忙沒辦法照顧白茶的時候，白茶都由徐阿姨照顧。

“是嗎？”方星程摸摸白茶的腦袋，遲疑片刻，又問：“隻有爸爸一個人嗎？那你媽媽呢？”

“爸爸說媽媽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走掉啦，現在去天上當星星啦！”白茶說。

方星程沒想到白茶會是這樣的回答，暗自懊惱，低下頭：“對不起，茶茶……”

白茶反而捧起他的臉，搖搖頭，開懷笑道：“沒關系啊，方叔叔，我不在意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一直隻有爸爸跟我在一起，他們都說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不完整，但我不是這麼覺得的，爸爸對我很好，我隻要爸爸就足夠了。”

一個男人獨自把一個小女孩拉扯長大，方星程雖然沒有經曆過，但也知道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無論是白松還是白茶，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的那幾年，應該都很辛苦吧。

怪不得，白松看上去什麼錢都不舍得花。

養小孩兒是蠻花錢的。

方星程第一反應是心疼白松，之後卻有些怅然若失。

白松有女兒，他結過婚，原來這麼多年困在原地的隻有他方星程一個。

他和别人曾經結婚生子，曾經一起踏入婚禮殿堂，那段沒有她的時光裡，白松的生活依然滋潤。

離開方星程，白松的地球并不會不轉，反而會更加平穩地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