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跟、你——兩清。”方星程一字一頓道。
哪成想方星程聽完白松說的話瞬間變了臉,剛剛還好好的,一下子陰郁起來。
白松突然間想起他們分手後的那次見面,方星程不願意和他好聚好散,他那時候的表情也是這樣的,如出一轍,白松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很好笑嗎?”方星程不滿道。
白松擺擺手:“……不是!”
他該怎麼解釋呢,看上去方星程的心情不太好,這時候還是閉嘴為妙。
他把銀行卡往方星程那邊戳,擺出一臉“我憋不住了快來問我”的表情:“你不問我密碼是什麼嗎?”
“不問。”方星程想也沒想就回答。開玩笑,白松這時候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肯定是打算和他徹底揮揮手告别,方星程一向奉行隻有互相虧欠藕斷絲連關系才能持續下去,此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概也不聽白松說話,統統拒絕。方星程完全沒有考慮,如果白松真的是想要和他揮揮手說再見,何必固執地追着他。
不過方星程沒有空想這些,他總覺得有哪裡奇怪。方星程想了又想,記憶中的拼圖散落一地,方星程拼拼湊湊,終于想起什麼,他問道:“不對,先别說這些。我媽給你三百萬,是直接給你了一張卡,還是給你打到卡上的?”
白松不知道方星程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老實回答:“沒有,秦阿姨要給我錢,但是我拒絕了。但是後來她把錢打到我爸的醫療賬戶上,我爸走之後,我幫他辦手續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那是三百萬啊,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秦阿姨就不聲不響地放在那裡……”
白國強走時安安靜靜,沒受什麼痛苦,這麼多年過去,白松早就已經坦然面對,他語氣中沒太多遺憾,反而是釋然多一些。
“三百萬?在醫院?”方星程又确認道:“你确定你沒有記錯,那筆錢是她給你的?”
“沒錯在醫院我父親的賬戶裡,銷戶的時候,醫院幫我操作轉出來了。”白松肯定道:“像秦阿姨這樣出手的人少之又少,我怎麼可能記錯。”
白松确信無疑,當年他親自跟醫院的護士确認了許多遍,這麼大的數額,醫院辦理退款都用了好幾天的時間。
這錢不可能是白松的,隻能是秦琅存的,畢竟他去跟秦琅見面之前,賬戶裡似乎還沒有這筆錢的蹤影。
“确實沒有記錯,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白松。”方星程說。
“那不是我媽存的,那筆錢,是我給叔叔存進去的。”
方星程的聲音悶悶的。他有些想笑,又覺得啼笑皆非。原來當年事趕事正巧全部都趕在一起,白松的邏輯的确嚴絲合縫,因果關系也十分合理,隻是當年另有真相。
什麼?”白松驚愕道:“你哪來的錢?——我是說當年!”
盡管白松現在知道方星程是富二代,家裡很有錢。但方星程在北京奮鬥的那些年,一直沒有依靠他父母的力量,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一點兒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少爺。那時候又撞上他們搞組合還有公司的時候,方星程手裡有點兒閑錢全都投到公司上去了,哪裡可能一次性拿這麼多出來。
方星程吐槽道:“跟我爸要的呗,為了這筆錢,他可沒少折騰我,三百萬對他來說叫錢嗎?”
方星程的父親是西朗集團的董事長,對于西朗集團動辄上億的項目來說,三百萬的确不叫錢。
可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白松結巴道:“那你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啊?”
他腦子裡嗡嗡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清晰起來了,又有什麼東西被漿糊抹成了一片。
“我爸不讓我說,還讓我從那之後每天回家裡報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呗,那段時間我在家裡當孫子呢。”方星程耐心解釋着:“現在想想,就是他拖住我的借口。我媽那時候不就找你去胡說八道去了嗎?我說那天他們怎麼突然把手機丢在客廳了,平時都不讓我碰的……”
方星程說得是分手那天。
原來當年是方衍和秦琅夫妻合力套路方星程和白松,長輩們吃過的鹽比他們倆走過的路還多,這麼簡單的坑,兩個人說掉就真掉進去。
連白松都才剛剛明白,原來這才是真相。
他還以為隻有方星程的媽媽反對他們,其實方星程的爸爸也不想讓他們在一起。
白松無奈地歎氣,未來道阻且長啊。
方星程瞥白松一眼:“你歎什麼氣?”
“我在想……”
白松剛說出口的話被方星程打斷,方星程将耳朵捂住:“算了,我不想聽。”
……幼不幼稚。
白松無奈,慢慢把方星程的手拽下來,堂堂一線大明星,活得怎麼跟個小孩兒一樣。
不想聽的就可以捂耳朵不聽嗎?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白松又想,方星程不想聽就不聽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以後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