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放在了床上,緊接着有人按住我,我下意識掙紮起來,但被按的更緊,胳膊一疼,我一下子睜開眼,徹底清醒了。
隻見阿甯和吳邪一左一右壓着我,阿甯正一臉嚴肅地從我胳膊上抽出針頭,給我按了個棉簽。
吳邪看我醒了就放開我,說:“林霖,你勁還挺大啊,放心,我們給你打的退燒藥,沒害你,你怎麼搞這麼慘,一路阿甯背你過來的。”
阿甯說:“行了,她腦震蕩了,别讓她說話。現在什麼情況,營地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去外間說話,阿甯讓我好好休息,我閉目養神,整個營地非常安靜,這裡隻有我們幾個人。
我後知後覺回憶起,原書這個階段,吳邪三叔的隊伍,已經找到了西王母宮的入口,現在他們已經進去了。
沒過多久,阿甯進來了,給了我點東西吃,自己到頭就睡。
片刻,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我偏頭看了看她,她睡着了,臉色有些憔悴和疲憊。
她背着我走了這麼久,我雖然不算重,但也是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她累壞了。
這一路我都沒什麼意識,在危機四伏的雨林,她背着我,手裡隻有一把匕首,一旦有什麼危險,兩個人被團滅的可能性很大。
瀑布邊,我救她,不求回報。
但沒想到,阿甯算報恩也好,别的什麼也好,她沒丢下我。
應差陽錯之下,我救她,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退燒藥起效了,我沉沉睡去。
一直到傍晚我才醒,身體很輕盈,沒有那種發燒的昏沉感了,頭依然痛,但起碼平衡能力恢複了,能走路了。
旁邊床上,阿甯不見了,我出去找她。
夕陽西下,橙紅的天邊可以稱得上絢爛。
我環顧四周,整個營帳是在一片巨石廣場上,無數石頭堆砌成了這片廣場。
三叔隊伍的帳篷不小,但和巨石廣場一比,十分袖珍。
許多大型遊泳池似的水池分部在各個地方,營帳後面,是一個多層的神廟建築,一個個高低不同的石室鑲嵌在上面,像大大小小的房間。
我就像某個遊戲裡的小NPC,站在一片神迹建模的廣場中間。
這裡是一片西王母國的遺迹。
胖子在煮東西,張起靈沒追到陳文錦,已經回來了。兩個人說着什麼,胖子表情很神秘,鬼鬼祟祟的:“吳邪在睡覺……這事兒,千萬不能讓吳邪知道”。
阿甯在一邊,聽到我的動靜,轉過頭,正好看到胖子那副樣子。
“說什麼呢胖子。”阿甯快速走過來。
“胖子你剛才說什麼呢?什麼不能讓我知道?”吳邪也從石頭後面出來。
胖子很尴尬,連連擺手說沒什麼,但阿甯為陳文錦這條線索斷了本來就焦灼,吳邪更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兩個都是不依不饒的人,兩方僵持了一會兒。
胖子沒辦法,歎了口氣。
“你們跟我來。”
三叔的物資非常充分,空地上有一個大遮陽棚,裡面一塊平坦的石頭被當做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文件。
胖子移開文件,礦燈一照,石台上面有一句話。
【我們已找到王母宮入口,入之絕無返途,自此永别,心願将了,無憾忽念。】[1]
阿甯皺眉,吳邪則看起來呆住了。
這是三叔留下的信息,不希望吳邪他們跟過來。
阿甯說:“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們怎麼說?”
一行人中,阿甯,吳邪堅持要去,胖子這次來啥都沒摸到也有點不甘心,悶油瓶無論别人去不去,他都會去。
于是大家一緻決定找入口。
我們圍在篝火邊吃了點東西,我的去留成了問題。
胖子不想帶我,大概是嫌我弱。但如果他們走了,我留在營帳裡和潘子呆在一起,對重傷昏迷的潘子又是一個威脅。
阿甯有點猶豫,我說:“我要和你們一起,潘子也不能一個人留在帳篷裡。你們忘了來的時候,這裡升起的是什麼煙霧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紅色煙霧表示極度危險,不得靠近。
阿甯說:“林霖說的對,吳三省留下這樣的信号,可能是不希望我們找過來,但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這裡發生過極度危險的事情,并不安全。”
我指指巨石廣場上的地面縫隙,開了上帝視角的我,知道未來會發生的危險:“這個遺址廣場,地上這種縫隙很多,裡面都是水,水系和沼澤相連。你們說,野雞脖子會不會晚上從縫隙裡面爬出來,悄摸把我們弄死?我和潘子留在這裡,就是等死。”
他們聽進去了,乘熱打鐵,我趁機說晚上林中起霧,不知道有沒有毒,我們最好把防毒面具都帶上。
被我這麼一說,他們也警惕起來,天色已晚,遠處還真霧蒙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