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奧迪a6流水一樣滑出停車場,我飛快地轉彎,一腳油門向新月飯店疾馳。
飯店大門口,烏泱泱圍了一群保安和夥計,面色不善。吳邪他們正從裡面狂奔出來。
一個漂亮的漂移,我嚣張的沖向人群,瘋狂鳴笛。
來人不知道我什麼路子,嘩啦一下散開一大片,驚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猛踹開車門,對吳邪他們大吼:“快上車!!”
胖子已經挂了彩,看到我,臉色一喜,大吼他就知道我靠得住。幾個人立刻竄上後座,我猛踩油門,奧迪a6咆哮着沖出街道,在一衆驚恐避退的人群中揚長而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超過五秒,我就像接應剛搶完銀行的資深悍匪同夥,熟練的像搶過一個洲的銀行。
心說還真是近墨者黑。如今參與這種搞破壞的活動,我竟然做的如此得心應手,甚至還有些隐隐的暢快。
路口一閃而過保镖姐姐那張看起來就聰明的臉,她一隻手拎着臭豆腐看樣子正打算上樓,轉過頭一臉呆滞的和我進行了零點二秒的對視。
我忍不住笑起來,有種自己脫離掌控的酣暢之意。
“你怎麼來了!?”吳邪大喘氣,吃驚地瞪我,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掐指一算,今日你有此劫啊。”我搖頭晃腦得意地說。
胖子龇牙咧嘴,一身酒味混雜着血氣,笑罵道:“我說你打聽吳邪幹什麼,敢情是早有預謀!快跑快跑,他們追來了!”
眼睛注意着後視鏡,很快一輛面包車七拐八拐沖了出來,緊緊咬着我們車屁股。
餘光一閃,黑影猛沖過來,我大叫一聲:“不好!!”
轟——
一聲炸響,車身猛地一震,安全氣囊立刻彈出,狠狠給了我的臉一拳。
副駕駛玻璃全碎,我一看,右邊巷子怼上來一輛車,撞的右車身凹陷,幾乎卡住了吳邪的腿。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緊接着後面又是一聲巨響,面包車悍然撞了上來。車子立刻熄火,冒出大量白煙。
劇烈撞擊使我頭暈眼花,透過混雜的汽油味的白煙,我看到後視鏡裡面包車上罵罵咧咧下來一堆人,拎着鋼管朝我們走了過來。
我顧不得頭疼,立刻重新發動車子,那些人立刻沖了上來,狂拉車門。車子還能動,發出拖拉機似的轟鳴,又向前沖出一段距離甩開他們。
有機靈的夥計扒着車門,壁虎一樣緊貼着,砰砰狂錘車窗,玻璃發出可怕的炸響,暴徒與我僅隔着一玻璃厚度的距離。
我毫不遲疑猛向左靠牆,車身悍然和牆拉近距離,馬上他就要被牆體和車身擠壓碾成肉餅,他被迫松了手,從我的窗戶上滾了下去。
不幸的是車子似乎因為接二連三的猛烈撞擊,内部出故障了,它沖了幾百米,發出一聲巨響,徹底熄火,前引擎蓋很快冒出黑煙。
吳邪見狀大罵一聲,拔出自己的腿,沖了下去。
“林霖!你快跑!”吳邪大吼,他們幾個迅速下了車,看樣子準備赤手空拳幹架。
十幾個鋼管暴徒們眼看着就沖了上來,吳邪他們頭鐵地迎上去,現場立刻亂作一團。
在這種群架中,悶油瓶非常紮眼,一人橫掃一片,動作中充滿了暴力美學,看得我暗暗心驚。
我心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下了車就往前跑,沒想到有個夥計不知道被誰一腳踹過來,貼地滑行了兩三米,踉踉跄跄爬起來,赤紅着眼盯住我。
我一看,心裡有點涼,冤家路窄,此人正是那個扒着我車門差點被我碾死的夥計,他朝地上狠狠呸了口血沫,殺紅了眼揮舞着鋼管拔腿就沖了上來。
我吓得肝膽俱裂,這一棍子我要是挨了,恐怕腦袋能開瓢吃燙腦花了。立刻撒丫子沒命地狂奔。
前面巷子,突然斜着沖出來一輛紅旗車,飛快地下來一個穿唐裝的秀麗女孩。
這裡離混戰的吳邪他們有三百多米,她也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個逃命的人,我倆都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後面的夥計久久追不到我,勃然大怒,狂罵一聲,輪着胳膊就把鋼管砸過來。
鋼管飛舞呼呼聲極速逼近,我已經跑到了她面前,如果我往旁邊躲開,鋼管極有可能會砸到她。
我大叫道:“快閃開!”說着就伸出手,要把她往一旁扯開。
沒想到的是,女孩眼睛一眯,絲毫沒有驚慌之色,拂開我的手,同時像個古典舞演員一樣跳起來做了個飛腳的動作,大裙擺揚起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
她一腳踹飛了空中的鋼管,落地非常穩。似乎是踢的有點痛,不滿地甩了甩腿,瞅了我一眼,對那夥計點點下巴:“喂,你追她幹什麼?”
我在旁邊幾乎看呆了,空中高速移動的鋼管,她一腳就踢飛了,那個力度必然不小。踢腿要掌握的時機更是要求人有非常的敏捷性。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夥計盯了她一眼,眼中有濃濃的忌憚之色,竟然看也不看我,轉身就跑。
我看着女孩白皙的側臉和頭上精緻的烏木簪子,電光火石之間,我脫口而出:“你是,霍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