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仆纖瘦白皙,握着木劍的手指顯得無比脆弱,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折斷。
但她的聲音···冷的恐怖。
一瞬間,凱文·富特渾身都哆嗦起來,兩條腿也有些發軟。
被危險的野獸盯上了。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往後退到了一個自以為安全的界限,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沒,沒了!】
虛張聲勢的喊了一聲,凱文的聲音都顫巍巍的。
【你想幹什麼!】
【我在跟你的主人說話,還,還輪不到一個女仆插嘴!】
【···】
下一秒,凱文就立刻停住了聲音,睜大了雙眼。
他的眼前,那名看起來柔弱無骨的女仆已經消失在原地,離弦箭般貼着地面滑來。
是的,那優美迅疾的身姿一眼看去,甚至不能稱作是攻擊的前兆,像是冰上的舞蹈,觸人心弦。
但凱文還是看到了女仆手中豎起的木劍,厚鈍的劍鋒暗暗沉沉,帶着極有力道的呼嘯聲,狠狠的朝着他的臉上砸了過來。
女仆纖細的手腕上,都已經爆出了淡青色的脈絡。
一雙薄綠的眸子猶如冬風掃過,視線寒的人心中發涼。
【别,别過來——!】
喉嚨裡擠出幾句吓破了膽的話,凱文雙腿一抖,跌坐在了地上。
作為純血貴族,詹姆士當然有請最好的老師來教導他,可惜的這位少爺除了血統以外,其餘的簡直一竅不通。
是個貨真價實的無用貴少爺。
看到凱爾希淩厲的攻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瑟瑟發抖的抱住了腦袋,渾身都繃緊了,等待着充滿痛苦的一擊。
砰!
下一秒,沉重的響聲在耳邊蓦然炸開。
【真是粗魯的行為。】
熟悉的陰冷聲音傳來,凱爾希擡起了頭,淩厲冷漠的眼神絲毫未變。
詹姆士風度翩翩的站在她的面前,手中的權杖早已舉了起來,穩穩擋住了她手中揮舞的木劍。
就算理智上再怎麼厲害,凱爾希的身體素質依舊還是個孩子。
悄悄的咬緊了牙關,努力的下壓着木劍,也還是壓不住詹姆士的力量。
【仆人也能對主人出手了?】
【海爾森,你們對這種人的教育未免太過寬松了。】
凱爾希緊緊了五指,還沒等她後撤幾步離開,詹姆士手中的權杖突然一翻,掀開了她的木劍,朝着女仆的頸間抽去。
···好快!
凱爾希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想要重新豎起手中的木劍。
但男人手中的權杖像是彈出的蛇影,無比迅猛,一下便撞開了她的防禦。
看到這一幕,海爾森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
以安對凱爾希的寵愛,他可是很清楚的,要是這位受了傷,小公主那邊還···
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将衣服撐出一條條褶皺,海爾森的身上迸發出一抹鬥氣,眼神也不自覺的看向了以安。
說實話,就算再寵愛,也隻是一名傭人。
如果以安還能接受的話,詹姆士這邊,他還是不想招惹···
嗯?人呢?
練武場的青石地面上空空蕩蕩,原本嬌小的少女早就不知所蹤。
【别這麼生氣,詹姆士公爵閣下。】
铛。
清脆的響聲。
沉重的黑色權杖被厚鈍的木劍劍鋒别開,揮了個空。
嬌小的銀發少女不知何時飄然而至,臉上還挂着可愛的笑。
【凱爾希會對富特少爺出手,隻是因為他對我說了一些不尊重的話而已。】
【想要保護主人的名譽,這種行為并沒有錯吧。】
【您說呢,尊敬的詹姆士公爵閣下?】
短短幾句話,現場的氛圍立刻變了個樣,以安也成為了絕對的主導者。
甚至,一旁的海爾森也十分配合的沉了臉色。
寶貝女兒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别人侮辱。
這他能忍嗎!
【說了些···不尊敬的話?】
【能讓一介女仆氣到親自動手···】
【凱文少爺,請問你說了什麼呢?】
【···我,我。】
渾身哆嗦的更厲害了,頂着海爾森那吃人的目光,凱文一連串的結巴着,愣是沒敢往下繼續說。
【父親大人,不必追究。】
【隻是一些孩子間的玩笑話。】
【凱爾希的性格比較認真,自然會把那些過分的玩笑話當真。】
以安的聲音軟糯輕柔,撒嬌似的看向了詹姆士,鮮豔的紅眸閃着光,像是惡魔在注視着掌心的人類。
【我不會怪罪富特少爺。】
【詹姆士公爵閣下呢?】
【打算如何處理凱爾希的錯誤呢?】
【···】
真是有夠精明。
話都這麼說了,要是他繼續追究的話,豈不是要先處罰凱文。
眯起了雙眼,詹姆士混濁的灰眸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過···
海爾森不是對外說,這位小公主的魔法資質十分優秀,打算讓她成為魔法師嗎?
剛才的速度太快了,不像是白階的魔法師,倒像是青銅階的刺客。
還是說,眼前這位主攻的是迅疾的風魔法?
心中閃過幾分思索,詹姆士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正常。
【呵呵,以安小姐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不會再追究什麼了。】
【謝謝您的寬宏,詹姆士公爵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