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卻移在謝禦指尖的避風雲上,背後像是被某種東西凝視,纏繞,推動着。使得從足底到顱頂都蔓延着巨大的荒唐感。
砰!
眼前天旋地轉,姜枕又被扯了過去,隻見謝禦并攏兩指,朝他的背後打出一道暗淡的光芒。一股濃郁的黑氣瞬間消散,成了難掩的氣味。
鬼修……
姜枕恍然大悟,原來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是因為這隻小鬼在背後凝視。趕忙擡起頭,卻不巧又撞着了謝禦的下颚,一片通紅。
“……”姜枕伸出手,試探地碰了一下,手被挪開了,謝禦道:“你留在這裡,如若我到它身前,未有反應,再取出金镯。”
姜枕點頭,擔憂地說:“你要小心呀。”
謝禦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後,姜枕領悟,連忙保證道:“絕不給你添麻煩,不會讓鬼修襲擊到我的!”
………
…
謝禦走在漆黑的夜空下,沒有影子,也沒有腳步聲。面覆黑紗,通體融入黑暗,仿佛是一陣冷風刮過,孤零飄泊。
黑熊如山般趴在地面上,毛發還沾着鮮血,有些粗糙和雜亂。它的雙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鼻子有些幹燥,卻仍舊一聳一聳地在吸取着周圍的空氣。
謝禦站在它的身邊,紋絲不動。
為了不用靈力驚動黑熊,他并沒有用屏障 合體期的威壓猶如刀子敲擊在身體上,但并不是很痛,而是被火烤的難受。
而這些,卻遠不及背後那道擔憂的視線。它是可以将冷融化的存在,變成灼熱的擔憂。
謝禦沒有回頭看姜枕,隻是掰掉銀環,氣息微露。黑熊猛地轉過腦袋,他手疾眼快地重新戴好,并且埋入陰影之中,隻留下躲閃的蕭瑟冷風。
“……”黑熊睜着雙眼,四處查看。
謝禦意識到,它或許真的看不見。黑已經是黑了,跟其他的并無高低,也無關顔色,就好像一塊兒代名的石碑。
垂下眉眼,微微擡手。
姜枕領會,将消潇給的儲物袋敞開,取出金镯。一瞬間,他也覺得有些刺眼,仿佛在泛着巨大的光芒,指引着一段方向。
……黑熊看了過來!
旋即,它緩慢地直起身子,目光緊鎖着姜枕的方位,喃喃道:“寶物……”
姜枕穩住,将金镯重新放了回去,遮掩它的光芒後,眼前突臨漆黑,并不适應,霧蒙蒙的一片。而此時此刻,黑熊已經回過神來,倏地朝天咆哮,掀天斡地,地動山搖。姜枕身形一歪,揉了揉眼睛,扶住樹身。
黑熊朝姜枕跑了過去,謝禦不再遮掩,扯出避欽劍,單腳蹬地,随之躍起,在空中倒出一個彎月狀,欲要劃破黑熊肚腹。
“吼!”黑熊瞬間反應過來,威壓作刀地彈開避欽劍的鋒芒,旋即安穩落地,左右環顧,突然明白道:“宵小,居然敢背叛于我!”
謝禦同樣落地,姜枕及時沖過來扶住他,問道:“仙長,沒事吧?!”
謝禦撐着劍,扯出素帕将唇邊鮮血擦過,“無妨。”
“啊,你都吐血了!”姜枕着急地說,“這怎麼叫沒事!”
他着急忙慌的,把黑熊都忘到後面去了,直到謝禦捉住他在臉上作亂的手,才回過神,讪讪地看向黑熊:“你好啊?”
黑熊後撤一步,眼神驚愕:“寶物?”
“……”姜枕道,“哪有寶物,我沒有呀?”
黑熊突然大笑,口吐人言:“哈哈哈哈,原來宵小是故意做局騙你們啊!我要的寶物,居然親自來到了我的身邊。”
“。”姜枕傻眼,不為其他。
很尴尬的突然大笑,而且,它口中的宵小,原來說的是潇潇啊。
。這隻熊口音不标準,一看就沒上過學堂。
姜枕也沒忘記正事了,道:“哪有寶物啊?”
叽裡咕噜半天,左右一看,空空如也。
黑熊此時道:“就是你啊。”
“?”姜枕奇怪地盯着它,又看向謝禦:“我看起來很像亮晶晶的東西嗎?”
謝禦微微蹙眉,搖搖頭,再次将避欽劍揮舞,斜于身後,朝黑熊道:“你認錯了。”
黑熊口吐人言:“絕不會錯!”
“絕不會錯……”
突然陷入死寂,姜枕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拉着謝禦後退一步,然而此刻,黑熊猛地張大嘴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
姜枕忙地捂住了謝禦的耳朵。
屏障盡數都碎裂了,那些樹木也随之消失,化作灰煙。地上有着無數的黑氣在上升,逐漸變為成型的鬼修。
姜枕感覺耳朵有什麼東西在流動,當他意識到的時候,謝禦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很隐晦,也很難形容的一點情緒。
姜枕朝他笑笑:“沒事,小事。”
習慣了,這種傷待會就好了。
謝禦突然伸手,碰了下他的後脖頸,姜枕癢地一縮脖子,而此時神識中,也聽到了謝禦的傳音。
“合體期,死路一條。”
姜枕星星眼:“仙長有辦法打敗他?”
謝禦:“……”
“我是說我們,死路一條。”
姜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