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潇率先扣好面具,聲音低啞:“沒事。”
而後,消潇便緘口不言,似乎陷入某種回憶裡邊。姜枕更加奇怪,看着他們風輕雲淡的臉色,卻好像又沒什麼大事。也便轉了回去,問謝禦:“多少呀?”
謝禦給他看字條:“十三。”
前方爆發了一陣喧鬧聲。
“我是五十四!”
“你别五十四了,我怎麼是四十四啊,我要死啊?!”
“誰是三萬六?誰是!”
“我是!”
“師弟你滾一邊去,别湊熱鬧!”
姜枕道:“十三……”
誰會是十三?
分配到屬于自己的數字後,避免讓弟子們私下交換,仙霾會在他們的手臂上煥發出一道靈光,揮之不去。
“諸位,開始吧。”随着四道書院掌門的一聲令下,另一聲“一”也随之即來。
謝禦撕裂空間将姜枕等人帶上浮空觀台,他們找準了位置坐下去,人山人海的修士,卻沒有分得清面貌的。
分到一的是一個法修和丹修。
這可謂慘了。
“法修……這不是鬧着玩嗎,丹修隻是治病的,這不被打成肉泥?”
“……是啊,要知道丹修隻是煉丹的,哪有什麼武功基礎,這不得——、算了,我要法修!”
“我也壓法修!”
“我也!”
謝禦轉頭,輕聲問:“玩嗎?”
姜枕興趣不高,聞言腦袋靠在對方的手臂上:“嗯,我想投丹修。”
“好。”謝禦朝浮空台守衛的四道書院弟子說,“三千上品靈石,丹修。”
“唰”的一聲,周圍的人瞬間坐直了身體。
“瘋了吧,這誰啊?”
“我靠……有錢任性啊……”
“你看他身旁那個跟沒骨頭的樣,一看就是個藍顔禍水!”
藍顔禍水的姜枕也傻了,忙地道:“别……”
三千上品靈石呢!
把南海妖族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錢。
謝禦安撫道:“沒關系,丹修會赢,到時候你能拿到十幾萬的靈石。”
姜枕翕動了下嘴唇:“真的?你沒騙我?”
“嗯。”
姜枕開心了:“好吧。”
謝禦便将靈石給了弟子。姜枕收斂心神,背後多數是說“人傻錢多”的聲音。
姜枕想,人傻就人傻吧,錢多就行。
花錢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雖然這裡起了不小的喧鬧聲,但壓丹修的人還是沒有壓法修的人多。姜枕粗略地看看一眼,如果有十萬弟子,那麼十萬壓法修,十個壓丹修。
因為兩個修士展現出來的修為,赫然是金丹和築基。
…
開戰階段,法修欲要将氣氛推至最熱,他的指尖凝出千丈的雷蛟,绛紫色的電漿在半空中撕裂雲層而下。
那雖然是假的,未劈在丹修的身上,但陣法的花火将周圍的修士的衣襟灼爛,瞬間雞飛狗跳起來。
“我操!你這惡徒!”
“巫谷山峰都收的什麼弟子!”
罵聲不斷,但法修視若無睹,随着氣氛被拉到最高,他單手持鎏金纂符,随意丢棄在地面上,爆發出金龍般的火焰。
陣法将築基修為的丹修牢牢地禁锢在底邊,姜枕的心也随之提了起來。
“他不會受傷吧……”
這是必然的。姜枕又心疼起謝禦的靈石來。
鎏金纂符的威力巨大,更何況法修是金丹修為,實力懸殊,丹修在陣法裡面動不了手腳,便被法修一道刺穿了手臂。
噗哧。
砰!
随着他的這道攻擊,陣法也随之消失,丹修捂住鮮血淋漓的手臂跪下,哪怕有面具擋着,也不難想象他的面色青白。
姜枕道:“怎麼可以傷人呢……”
謝禦道:“沒事,他是丹修。”
話落,丹修拼盡全身力氣,躲過法修一道緻命的攻擊。他側翻後,百忙中往嘴裡塞了止血和滋補丸,對着力氣的恢複,他拉近距離,開始與法修拳腳到肉。
砰砰!
砰砰砰!
法修根本不害怕,反而跟逗猴似的,玩夠了,才将其擊飛。對方撞在虛無的牆上,吐出一口黑血,卻陡然笑了出來:“前輩……可曾聽過,丹毒入竅。”
這居然是位女子。
法修嗤笑一聲:“何須理會?”
金蓮虛影從足底綻開,每一步都碾得地面龜裂出蛛網紋。丹修早已七竅流血,受了嚴重的傷,她将手中的丹藥捏碎,含糊地吃入口中。
而此時的法修竟然發現,他居然被一道水流網住,那是水靈根的能耐,化作了遮天的浪潮,滲入法修的皮膚,瘋狂吮吸着他的金丹靈氣。
“豎子怎敢!”
可随着法修的暴怒,金丹靈氣卻陡然被吸出了一塊兒,丹修也瞬間精神起來,平淡道:“氣急攻心啊……”
咚——
四道書院的弟子将浮塵一甩,宣布道:“何今歌,赢。”
砰的一聲,法修倒在了地上。他們的傷口瞬間被長老和四家的石像用靈力修複,法修立刻暴怒地沖起來,“她作弊,丹修不是隻會煉丹嗎?!”
女修笑了聲:“蠢人自有說辭。”
随着她背身離去,比試便拉開了序幕。有為靈石虧缺而哭泣的,也有開始計劃怎麼對付丹修對手的,以及各樣的讨論。
姜枕道:“這法修好煩。”
謝禦道:“嗯,待會兒幫你打他出氣。”
“……不用。”
而後面的十來個,姜枕都認真看了,情緒随着逐漸臨近十三而起伏。
到最後,終于到了謝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