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兩人已入洞房。
姜枕擦着濕氣未幹的頭發,目光不知道放在何處,不遠臨近木案的身影卻時而吸引他、看見謝禦正在點一盞孤燈。燭火在漆黑的房屋裡有些橙紅,氣氛陡然旖旎起來。
姜枕有些瑟縮,幹脆用靈力将青絲變幹,一雙足跟着身子同時鑽進被褥裡。窗棂的帷幔同時落下,潔白的毛毯上,謝禦的步伐聲如羽毛。
微不可查。
可如此,姜枕心跳如擂鼓。他眸光顫顫,意欲裝睡逃過一劫,卻聽到謝禦說:“時辰到了。”
……
已有十八的劍修,早已褪去“少年”二字的青澀,面容更加冷峻。他身着暗紋戲袍端坐床沿,手裡攥住的是姜枕的手腕,目光憐惜,好似疼其得不能再疼。
連燭火都合時宜地,在冷峻的輪廓上投下陰影,柔和了片婆娑光暈。
姜枕坐立不安,嫁衣紅綢将他的臉襯得更小,更白,因為手腕被拽住,身體細微的戰栗和發顫,都傳遞給始作俑者的謝禦。
姜枕的聲音也抖:“我……”
話未說完,謝禦突然傾身靠近他,姜枕下意識地往後躲,可後項卻被冰冷的手掌托住。
他驚慌失措地撞入那雙如淬冰,卻試圖放松柔和的眼神。
姜枕道:“我……我不習慣。”
他盡可能地往前靠近謝禦,身體也強行放松下來,可即将面臨的事情還是将他吹打到眩暈。
紅綢被謝禦放下,帷幔将二人遮住。姜枕睜大眼睛,看謝禦貼着他的手心,将戰栗到想要蜷縮的他摟入懷中,嘴唇碰着掌紋,順勢往上落在耳根。
姜枕抖得不能再抖,目光顫顫。
謝禦道:“我們已經成了親,你便是我的。”
謝禦吻了吻姜枕的眼皮和臉頰,盡可能輕柔:“我不會傷害你。”
姜枕感覺到謝禦的發絲垂落在臉頰上,有些癢。他眯起眼睛,卻看見謝禦退了些距離,正視着自己:“你願意嗎?”
“什……什麼?”姜枕心驟然漏了一拍,說話都不清晰,伴随着猛烈的跳動,他緊張,卻也明白謝禦的意思。
錦衾間,由狐妖給予的月白色陶罐,還靜靜地放在上頭。姜枕目光躲閃,看見時眼圈泛起一點紅,有些無措地别回來,發現謝禦已經将他逼至最裡面,卻仍然在等待答複。
謝禦的确将樹妖的話聽了進去,并且貫徹到底,應用到位,總将單純的道侶欺負得眸中水光潋滟。
姜枕忍着羞怯,被謝禦的目光直視得不敢擡頭,聲音更微乎其微:“可以……”
得了準,謝禦便不再用目光遊走了,他願意做些更實在的事情。雖然未經人事,但看的話本對床.事多少有些了解。
手盡可能輕柔地進入亵衣的下擺,卻在碰到細膩的皮肉時變得沉重,沿着因為瘦削而突出的骨頭往上,身下的人便如承受不住般揚起脖頸。
謝禦無師自通地吻了吻那天鵝般的弧線,姜枕便抖得更加厲害,淚珠滾落,将枕畔浸濕。
“嗚……”
謝禦用指尖抹去姜枕眼尾的濕意,歎息聲:“這樣害怕?”
“我原想好好教你……”
“罷了,我會輕些。”
他不再作亂,而是柔和地解開腰間的系帶,将外袍褪去,把姜枕裹進懷中。掌心順着脊背輕撫,唇便相碰。
姜枕緊繃的身軀逐漸軟下,他試探地将臉埋進謝禦的頸窩,有點呆:“好……好了……”
他感到耳畔邊的劍修,呼吸一重。
姜枕覺得自己像是海上的一葉孤舟,原本在風平浪靜的水面上漂泊,可直到遇到了狂風暴雨。
他在裡頭寸步難行極了,要一步登天差一點,墜入深海溺亡又少半分。漂泊無依,隻能用潔白又光裸的小腿,輕蹭劍修精瘦的腰身,想要他給個解脫。
可在劍修看來,這是褒獎,于是更加賣力。他也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道侶的嗚咽聲,看見少年渙散的淚眼。
……紅燭不知何時燃盡。
姜枕昏沉間,隻聽見外頭夜半三更的敲鳴。而那激烈的拍打,也漸漸讓小舟安穩了下來。輕柔的吻像雨滴般落下,他終于得了一次解放。
—
翌日,姜枕出奇地醒得很早。
他睜開眼睛,看着遮住床榻的紅色帷幔,有些失神。不用擡起手臂,便能感受到身體跟散架般酸軟。
姜枕轉過腦袋,謝禦從後擁住他,此時正熟睡着。
姜枕想起夜裡的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描摹謝禦的臉頰,卻被蓦地攥着:“醒了?”
姜枕被抓包,有點呆:“你還沒睡?”
謝禦或許是剛醒,語氣裡還帶着晨起時的慵懶:“睡了,沒多久。”
他将姜枕在懷中翻了個面,朝着自己,抱得更緊了:“怎醒得這樣早?”
姜枕說:“不知道。”
可能是昨夜太過荒淫、睡得都不安心。
姜枕摸了摸謝禦的臉:“沒事,你睡吧。”
謝禦問:“你呢?”
姜枕想了想:“我也睡,或者起來給阿婆做飯。”
阿婆耄耋之年了,手腳沒那麼利索,他們在那住的時候,總是謝禦起來把膳食做好。今個姜枕起得早,準備自己去。
謝禦卻将他抱得很緊:“喧雙在那,你不必擔心。”
姜枕道:“好像也是……”
可他的确睡不着了。
或許是眼神裡表達的意思太過明顯,謝禦讀懂了,又問了句:“睡不着了?”
“嗯。”姜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直到亵衣被撩起,腰間的皮肉被手掌娴熟地揉着,姜枕倏地戰栗起來,語氣很弱:“現在是早上……”
謝禦喊:“姜枕。”
“嗯……我在。”
姜枕被身上作亂的手弄得更抖。
謝禦吻着他的嘴唇,細密又不夠似的,輕聲道:“找點事做。”
……
接下來的五日,姜枕幾乎沒出過那間屋子。
偶爾天氣晴朗的時候,謝禦會抱着他出去曬太陽,但大多的時候,他們都是在床上荒.淫時光。
剛開葷的劍修不懂得節制,哪怕疼惜也将妖弄得要散架。但好在人參自帶的大補,除了腰酸腿軟,姜枕沒有任何不适應,就這樣迷糊地過了五日。
直到第六日,姜枕感覺自己大補都跟不上謝禦體力了,在床榻間嗚咽聲都有些無措,謝禦疼惜地吻掉他的眼淚,答應他待會兒便休息。
這才罷休。
于是第六日的傍晚,姜枕終于得到解脫。隻可惜外頭又下起了大雪,沒再有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