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潇道:“辰時開啟城門後,金杖會傾聽百姓願望,從而解決。這時候魚龍混雜,搜尋不夠仔細,我們可以趁機混入。”
姜枕道:“這樣,那進入教内之後呢?”
消潇的眸光輕閃:“多年之前,我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在教内設下了僅我知曉的暗道。若有人搜尋,藏身在那便可。”
姜枕道:“還是不夠安全吧、”
他不放心地說:“消潇,報仇時必然的,但也要珍惜性命。”
“教主現在的修為怎樣了?”
謝禦道:“出竅。”
姜枕愣了下:這怎麼打?
消潇道:“姜少俠不必擔心,這些我已有分寸,不為魚死網破的結果努力。”
她道:“你們願意幫我到這兒,我已經很開心了。”
姜枕抿了抿唇:“應該的,你也幫了我們很多。”
他内心有些不安,但看着消潇勢在必得的眼神,還是放棄勸說:“我們去歇息了。”
“嗯。”
姜枕牽着謝禦回到屋内。
點燃蠟燭,猩紅的光焰在床幔上悅動着,姜枕将窗棂閉緊,将乾坤袋的火符抽出,去将謝禦打的水燒熱。
浴桶裡瞬間升起白霧,極其暖和。
姜枕解了衣袍,把紮墨發的素帶松開,便踏進浴桶中,熱氣騰騰的水流瞬間包裹住全身,讓人禁不住的放松。
姜枕忍不住内心喟歎,跟謝禦貼在一塊兒。對方精瘦的胸膛就像枕頭,很适合趴着入睡。
謝禦摸着姜枕的發絲:“有心事?”
姜枕的腦袋靠在謝禦的胸膛上,聞言:“嗯?”
他蹭了下,擡起頭:“怎麼這麼說?”
謝禦環緊他的腰身:“你有心事時,喜歡發呆。”
姜枕愣了下,問:“我怎麼不知道?”
他跟謝禦貼着臉,忍不住歎息:“也沒有什麼。”
隻是擔心消潇而已。
姜枕跟謝禦說起在八荒問鋒前的夢:“現在你跟金賀,與夢中如出一轍。我擔心消潇會在這次中受傷。”
謝禦摩挲着姜枕的後脖頸,聞言道:“不會。”
姜枕:“但願如此。”
謝禦說:“消潇原名喚箫筱,多年之前在教主的貶低和施壓下,她仍舊聲名遠揚。”
姜枕來了興緻,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謝禦便抱姜枕更緊,在臉頰上親吻:“她之前是有名的善人、如她所講,生死城的瘟疫,她是最在意的。”
姜枕道:“……難怪她的派屬還在管轄生死城。”
姜枕道:“謝禦,你覺得消潇當教主怎麼樣?”
謝禦:“可以。”
謝禦:“不講她了。”
他在姜枕的嘴唇輕地輾轉,像清晨的露珠般柔和,眸光專注。手卻不容置疑地扣住其的後腦勺,迫使對方跟自己更近。
姜枕被蒸的有些暈,眨眼速度緩慢,謝禦便吻得更深,像暴風雨般撬開城池,長驅而入。像激烈的漩渦,吸附在一塊兒。
姜枕瞬間落了淚,眼尾泛起些薄紅。
模糊中,他看見謝禦的眼神深邃起來。
紅燭搖曳,淚幹方盡。
姜枕被謝禦胡亂地裹着寝衣,抱上了床,被褥掖得很實,他很困地眯着眼睛,被抱得更緊。
“不來了……”姜枕迷糊地道。
“嗯。”謝禦疼惜地撥開他的額發,落了個吻。
等将床幔解下,姜枕便徹底困了,沒跟謝禦說兩句話便睡了過去。
但這覺并不算好,寅時中刻,姜枕毫無預兆地醒了。
外頭的雨下得很大,漆黑的房屋也不知道何時冰涼了起來。姜枕聽着窗棂被狂風敲得震響,像爪子抓撓似地,有些恐怖。
他眨眨眼,勸自己放寬心。
可正在此時,房門卻忽地吱呀了聲,他眼睛睜大,發現謝禦也醒了。兩人沒動,靜靜地聽着外頭的動靜。
天太黑了,門外倒映進來的,是個瘦長的人影,姜枕笃信,他們不認識這個人。
——那他是誰?
“嗬……嗬……”
此時,姜枕聽到了門外人的聲音,低啞又斷續,像鬼的呻.吟,像苟延殘喘的病人。
他側頭跟謝禦對視一眼。
彼此眼裡的意思很明确。
不要驚動“他”。
姜枕屏住呼吸,跟謝禦保持着相靠的姿勢。門外人顯然上當,覺得他們沒有醒,于是邁出了第一步。
嘀嗒……
是水的聲音,有些粘稠。
嘀嗒……
有濃郁的腥味,好像受過傷。
姜枕内心有些不安,鬼魂沒有實體,鬼修的氣息是腐朽的。如果“他”不是鬼,是人或者修士,那該是什麼情況?!
思緒剛落,門外人便臨到他們的床前。姜枕看見“他”鋒利的爪子,往前抓撓,确認無害後,猛地向下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