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教主入關前,他們需一直靜待在此處。雖然消潇的派屬很多,出去也無需擔憂被通風報信,但難免會有反水的貨色和意外,所以沒出去冒險。
在等待期間,姜枕也并未閑着。仔細想對教主的策略。
說起出竅臨大乘,此修為定然是登峰造極的,但如若是跟邪術有關,那麼反制也會輕松些。但前提是有足夠的能力與之抗衡。
比如金丹和元嬰。
但很不巧,姜枕隻是從大乘掉下來的開光。
他很擔憂,但看消潇的神态卻全然沒當回事,這讓姜枕反而有不祥的預感。他想起八荒問鋒前的那個夢,忍不住一頭栽到謝禦的肩膀。
謝禦攬住他,唇落在他的額發,問:“怎了?”
姜枕說:“沒事。”
然後繼續像粘糊蟲似地蹭謝禦。
謝禦輕笑了聲。
姜枕反應過來,坐直。
謝禦便收斂笑意,将姜枕的碎發掖在而後,動作輕柔,随即見到眼前的少年雙眸愈發明亮。
——找到辦法了!
姜枕星星眼地看着謝禦。
他可以多籌備靈氣,這樣與教主對上時,勝算頗多。
但得靈氣的方法,定然是不能告訴謝禦的。
姜枕又一頭栽回謝禦的肩膀上:“謝禦。”
“嗯?”
姜枕勾住謝禦的手指,悄聲說:“等你靈力恢複,我們居住在一處宅院裡,我日日給你添柴燒飯吃。”
謝禦:“……”
奇異的靈氣竄入丹田中,姜枕避開謝禦不明所以的眼神,繼續念叨:“我伺候你,你隻要不嫌棄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說這些,他也算信手掂來了,不算害臊。
謝禦微微蹙眉:“……”
奇異的靈氣再次竄入丹田裡。
姜枕還想說話,謝禦的手卻忽地掰住他的臉頰,輕地側過去:“怎突然說起這個?”
姜枕避開謝禦審視的眼神,語氣盡量自然道:“就……突然想說啊。”
靈氣卻并沒有如約而至。
謝禦歎息,道:“姜枕,不要瞞着我。”
姜枕點頭:“我不會瞞着你的!”
眼見着兩道靈氣将丹田充沛起來,他内心的愁也沒那麼多了,便收斂話頭不去打擾謝禦。
可謝禦卻被他全然擾了心神。
謝禦擡着姜枕的臉頰,指腹在羊脂玉般的肌膚上摩挲,目光隐隐有些複雜,看不清晰。
謝禦道:“真的?”
姜枕蹭着他的手心,全身心地依賴着:“真的。”
謝禦沒說話。
姜枕便握住他的手掌放下去,随後黏糊糊地靠着謝禦,對方也自然地攬着他。
消潇擡頭看了眼,臉上露出些淺淡的笑意,正當她要收回視線時,外頭突然傳來了陣喧鬧聲。
“少主回來了!”
“少主!”
箫遐回來了?
姜枕略微坐直身體,看向消潇,對方略微蹙眉,旋即站了起來:“走。”
将床榻翻開,消潇熟練地撥開暗道的木闆,旋即跳了下去,姜枕和謝禦緊随其後,順便将東西複位。
外邊的喧鬧聲更大,是小四的聲音:“少主,你不能進去!”
箫遐的聲音陰冷:“為什麼?”
他似乎将小四推開了,并且義無反顧地突破阻攔,将房門陡然踹開。
姜枕感覺到上邊的死寂無聲。
光聽聲音,也能想象出箫遐的神情極為難看:“人呢?”
小四道:“人,什麼人?”
“少裝傻!”箫遐怒道,“暗河裡闖進來一群老鼠,偷溜進金杖教裡,你不知道?”
小四道:“原來是這事?”
小四奇怪地問:“碼頭邊的防守不行,應當重罰他們,少主您質問我做什麼?”
旁邊有弟子勸誡的聲音。
“是啊少主,小四他怎麼會知道,他今天一直在操練我們。”
“對啊……少主,您别生氣,這肝火旺了——啊!”
消潇的神情一凝。
姜枕也不免緊張起來,聽到那聲尖銳逐漸抖落,變成:“少主息怒!”
箫遐道:“我再問一次,她人呢?”
姜枕回過頭,看向消潇的臉,做了個口型:他知道了。
消潇點頭,略微蹙眉,繼續聽上方的動靜。
小四的聲音有些斷續,應該是被掐住了脖子:“我,不知道。”
“你别以為,你是她撿回來的,我就不敢殺你。”箫遐收攏力道,周圍頓時一片驚呼:“少主,您停手吧!小四他真的不知道啊!”
“少主!!”
姜枕的心也不免跟着緊張起來。
箫遐跟小四僵持不下,周遭嘈雜的聲音愈發多,最後隻聽見“砰”的聲,小四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