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傑一直在家等她,等到傍晚,遠遠地看她回來了很高興,欲上前去接她,輪椅走近了見她外衣已破損,全身沾着血,擔心地問:“怎麼回事?”
李紫木手足無措,眼神躲閃,一邊去井邊洗水,一邊強裝鎮靜地說:“山那邊小村裡有個病人,受了重傷,我過去看了下診,沒事。”
王成傑疑惑問:“你不是不去山那邊看診了嗎?嫌遠不安全,怎麼又願意去了?”
李紫木搓着雙手的血,心情憂郁不安,接着說:“人命關天,我是大夫,哪能棄死不救?救完這一個,我就不出遠門了。”
王成傑看不清她,隻覺得她與平時不同,今日的她,心神不甯,毛毛躁躁,還不敢看他。
晚上王成傑側身去看珠簾那頭的李紫木,李紫木翻來覆去睡不着,翻了一夜,李紫木不能入睡。王成傑看了一夜,也不能入睡。
過了五更天,外面還是黑漆漆的摸不着北,李紫木起床了,收拾了大量藥瓶藥罐藥草,衣服,棉被,摸着黑,輕悄悄地出了門。
王成傑走到窗口去看她的背影,默默若有所思。
李紫木趕到小山洞,蒙了自己臉,走進去查看趙蕭雲,草堆裡空空如也,沒有人。
李紫木大駭,出山洞去尋,環顧四周,各地尋找,心急如焚,火急火燎。
終于在山洞附近的小樹林中找到了他,趙蕭雲依着棵小樹,摸着頭,呻吟。
李紫木過去扶他,被他一把推開,趙蕭雲緊張地斥道:“是誰!誰要殺我?”
李紫木看清楚了,趙蕭雲睜着眼睛但好像沒有看向任何地方,腦中淤血聚集,壓住眼部,他暫時性失明了。
李紫木不吱聲,小心翼翼地過去牽他,被他再次推開。李紫木再試了幾次,趙蕭雲識别來人沒有惡意,安靜下來,被她牽着回了山洞。
趙蕭雲坐好後問:“你是誰?是要救我還是要殺我?”
李紫木牽過他手,在他手心寫了兩個字:“大夫。”
趙蕭雲又發問:“大夫?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啞巴?”
李紫木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是。”
趙蕭雲精神松懈下來,憂傷地說:“大夫,我好像瞎了。”
李紫木在他手心寫下兩個字:“能好。”
趙蕭雲裂開嘴,笑了一下,說:“謝謝!”
李紫木一直不吱聲,給他清洗傷口換藥,給他擦身換衣,給他梳頭洗臉,給他蒙上眼睛,給他喂食,給他喂藥,還打掃了山洞,換了棉被,最後把幾個饅饅放到他手上,在他手心上寫道:“明日來。”
趙蕭雲喃喃地說了句:“謝謝!”
傍晚李紫木心情舒暢地回到家,王成傑瞧見,問她:“何事如此高興?”
李紫木邊做晚飯邊開心說:“昨天那個重傷的病人,他醒了,他能活了。”
王成傑跟着她笑了笑,誇道:“隻要阿木出手,肯定是能救活的。”
李紫木得意起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想救的人一個都死不了,比喻你,比喻二姐,比如趙……”
李紫木噎住,王成傑心揪了一下。
李紫木收了聲燒火做飯,王成傑在廚房陪着她。兩人都沉默不語,各想心事。
李紫木打破沉默随口問:“小夕呢?”
王成傑答:“跟二虎他們去抓泥鳅去了。晚上就在他們家做燒烤吃。”
李紫木埋怨着:“讓小夕收收性子吧,鄉野慣了,以後回了京,要被人笑話的。”
王成傑心揪揪痛,定定看着她,問:“你不也是鄉野長大的?你不是挺喜歡這裡的生活嗎?怎麼想到要回京呢?”
李紫木邊切菜邊接話:“小夕長大了呀,可以去山外面看看了,更何況,我想二姐了,我快五年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尚書府過得怎麼樣?她那麼喜歡你,嫁你的第二天,你就出事了,太虧了吧。”
王成傑不語,反問:“就這個?”
李紫木讪讪笑了一下,嗯了一下。
兩人又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李紫木邊切菜邊問王成傑:“你之前那麼擔心太子,是不是太子身邊還有其他強大的宿敵盯着他要殺他?”
王成傑探究地看着她,回了一句:“是的。”
李紫木手顫了一下,刀切到手指,流出血。
王成傑移近輪椅,将李紫木流血的手指牽過來,放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