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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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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川暫時留在了京中,沈郁離卻還放心不下。這老頭恨不得打個噴嚏就能抖落兩斤冰碴子,脾氣又臭又硬,萬一趁她不在的時候再欺負人可怎麼辦?思來想去,越想越讓人上火。

宋磬兒勸她,“冷大俠在江湖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好說歹說也是廣甯王的師叔,公主就不用擔心了吧?”

話雖如此,但可是……沈郁離把面前那碟水晶茉莉糕往她眼前推了推,幽幽歎了口氣,“這個你不懂。”就是不放心。

“所以……當初是誰死盾逃婚來着?”司無憂打趣問她。

沈郁離白眼一翻,睬都不睬,從果盤裡随便撿個桃子咬了一口,本以為很酸,結果挺甜。

她死盾逃婚這件事兒其實處理得相當潦草。當初她服下從司無憂那裡弄來的當場暴斃丸,當場暴斃于鬧市街頭。青天白日的,不少人都看見了。後來魏王雖然把事情給壓了下去,但那天挺多人親眼看見她咽了氣,如此一來反倒更顯得欲蓋彌彰,像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再加上她宮變之時臨危不懼護國有功,與之前任性妄為的不靠譜形象相差甚遠,這事更是越傳越玄乎,越傳越離譜,如今已經發展出了十幾個版本。最新的版本說她死而複生,性情大變,必是窺得了天機,天降重任啊!

聽司無憂說起此事,沈郁離隻“呵呵……”了兩聲。還有什麼好說的?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法解釋,解釋就是掩飾。還不如放任不管,坐等流言止于智者吧。

比起這個,她現在更好奇另一件事情。聽說她要陪同兄長去北境同達钽人談判,司無憂司大小姐二話不說立馬自薦随同。這實在有些反常。

其實自從京中安定下來之後司大小姐就有點不務正業了。先是忙着搭棚施粥救濟百姓,後又籌銀子捐了個育幼堂撫育那些在戰亂中無家可歸的孩子,現在竟然主動提出陪她去北境。銀子不賺了?生意不做了?改行做散财童子了?沈郁離怎麼尋思怎麼覺得不對勁。一問之下,果然事出有因。

叛亂平息後皇帝論功行賞,司無憂他爹司廣利也沒被落下,封了最末等的男爵。一個小小的隴陰縣男在京城這種地方算不得什麼,但司家原本是商戶,雖财大氣粗,子孫卻無法參加科舉,無緣仕途。如今得了爵位便不一樣了,這可是祖墳冒了青煙,司大當家又豪擲千金捐了個員外郎,從商戶搖身一變,不僅有了爵位還有了官職在身。

身份拔高了,可畢竟出身商賈,那些士族大家仍不把他放在眼裡。司廣利便琢磨着廣行善事,先博一個急公好義,樂善好施的好名聲。這些事司無憂自然也樂于去做,隻是沒想到家中從此不再讓她插手商号的事了。

她爹受了封,她也算得上個貴女了,自然就不好再跟着商隊滿天下亂跑。加上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她爹娘早就有意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如今為了讓她嫁入高門,更是用盡了心思,還請了禮儀嬷嬷天天折騰,恨不得立刻把她改個性子,教導成個溫和柔順的千金小姐。至于商号的事情,他爹說了,司無憂的弟弟也十三了,該學着着手接管了。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沈郁離拍桌而起。榮昌商号的确是司大當家做大的,可無憂這些年跟着商隊天南海北的,好些生意都是她談下來的。這裡面有她不少的心血。宮變時把消息傳出城去本來就是無憂的功勞,這封賞的大頭落在了她爹身上也就罷了,可無憂不僅沒得到多少好處,還不如以前活得順心順意。憑什麼?!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司無憂歎了口氣,“别豈有此理了,爹娘也是為了我好。我娘說了,隻有嫁得好,這輩子才能過得好。我名下的那些商鋪也都還在,雖富不過我爹,但也不愁銀子。”

沈郁離擰眉看她,“要真是這樣,你為什麼要跑?”

“我沒說要跑啊。”

司無憂本還嘴硬,沈郁離又遞給她一個白眼,她才終于說了實話。

“啧啧……這不是被煩得受不了了嘛。每天我娘在我耳邊不停叨叨,吏部張侍郎的幼子年輕有為,也到了适婚之齡,隻是相貌醜陋還成日出入花街柳巷。禮部尚書的侄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脾氣不好,而且人家出身高貴估計瞧不上咱們。大理寺少卿的外甥長得俊性子也好,可惜從小燒壞了腦子……要我嫁人也不是不行,但好歹得有個靠譜的呀。這要人人都像那雪花銀就好了,我保準見一個愛一個。那張嬷嬷又恨不得有一千條規矩。這麼多年頭一次聽人說我說話不對,走路不對,坐姿不對,吃飯不對,喝茶也不對,簡直要活不下去了。”

司家原是商戶,如今跻身貴胄,怕人看輕,便更重視這些所謂的規矩。可司無憂自在慣了,這些年的習慣哪是一朝一夕改得過來的?光聽她說這些沈郁離就一個頭兩個大了,“那不如我去求見陛下,撤了你爹的爵位!”

司無憂不聲不響悶頭喝茶,沒一會兒她自己就洩氣了。這都是氣話,說說也就罷了,爵位哪是說撤就撤的。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竟現在才知道。”沈郁離越想心裡越不舒服。

宋磬兒給她添了些茶,“前些時候廣甯王傷重,公主幾乎都不怎麼回府。司姑娘沒說,也是怕給你添亂。”

她這一說,沈郁離覺得自己忽略了好友,心裡更是自責。

“沒關系的。”司無憂側身掩面抽抽兩下,“食色性也。美色當前,何況廣甯王那麼大一個美人,奴家怎能怪公主見色忘友……”說着還矯揉造作地拿絲帕擦了擦眼角。要多矯情有多矯情,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沈郁離渾身一抖,心說你是被何方妖孽附體了嗎?!實在沒有忍住,“哕……”了好大一聲。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再被困在家裡學規矩,司大小姐搞不好要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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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她和姑娘們喝茶這會兒工夫,蕭弘又被冷凝川揍趴下了一次。

冷師叔不愧是鑽研了一輩子的劍法,蕭弘盡了全力也隻比上次多接了他三十來招,然後又狠狠挨了一下,正中後腦。這一下是真狠,敲得他腦袋嗡嗡直響,好一會兒才爬起來。多少年都沒在練武場上這麼狼狽過了,他甚至恍惚了一下,好在沒人看見,實在太丢人了。

蕭弘骨子裡是不服輸的性子,提了劍就準備再戰。冷凝川卻不出劍了,隻雙手抱胸面對着他的方向若有所思,“小子,你的左眼……”

“瞎了。”

“怎麼瞎的?”

“年前,落雁灘。”

“哦……怪不得。”

怪不得那小公主費這麼大勁來圍追堵截他一個瞎老頭子。因為眼盲,冷凝川其他感官都要比常人敏銳許多。蕭弘的劍術并非不精,卻常常防不住左側的攻擊。兩次交手,即便蕭弘不說他也察覺到了。

“再來!”冷凝川擡手示意。

蕭弘聞言提劍而上,手中三尺青鋒化作一道寒芒直攻冷凝川中路。冷凝川卻像是早已洞悉他的動作,在劍刃擦過他衣袖的瞬間擰身側步,手中長劍一轉,刺向蕭弘左肩。

冷凝川的劍變化極快,似是靈蛇吐信一般從虛空之中刺來。蕭弘偏身避過,招式未老,以攻為守,再取其咽喉。

“你太習慣于依賴眼睛了。”冷凝川冷哼一聲,攻勢更加淩厲了起來,長劍遊走如龍,既快且準,劍劍直指蕭弘左側的破綻。

劍氣如虹,平地激起一陣罡風。蕭弘憑借着戰場臨敵的經驗舉劍格擋。冷凝川卻行雲流水般連出數劍,招招相連,滴水不漏。

劍影重重,蕭弘極力應付,不消多時額頭已沁出一層細汗,氣息逐漸亂了。隻聽冷凝川低喝一聲“專心!”長劍在他手中像是化作了活物,從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刺出,直逼蕭弘心口。

這一劍勢不可擋。蕭弘神色一凜,猛地回劍相格,動作卻還是慢了半分。冷凝川的劍已然抵上了他的左肩,停滞刹那,又側過劍身狠狠拍了下去。

蕭弘悶哼一聲退了半步,毫不遲疑,擰身發力,提劍再戰。午後雲散日朗,夏至一過,京中一日賽一日悶熱。他本就是重傷初愈,硬扛了兩個時辰,随着體力不斷消耗,胸中隐隐泛起悶痛,眼前的劍光越發模糊起來。

“小心了!”冷凝川提醒了一聲,步伐一錯,劍随身動,直向蕭弘面門而來。

蕭弘勉力架住這一劍,身形一頓,不由退了半步。汗水打濕了他鬓邊的發,順着下颌滴落下來。

劍上傳來的力道猛然變沉了。蕭弘強撐着沒有再退,卻聽冷凝川說道:“你心不靜,再怎樣練都沒用。别告訴我蕭正則教出來的劍法就隻這樣而已。”

蕭弘神色一沉,咬牙揮開他的壓制,身形一展,手中長劍再次疾刺而出。這一劍極快。冷凝川被逼退了兩步,忽而一笑,擡劍去擋。兩劍相擊的刹那,他問:“還記得自己為何執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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