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情況他已經和别人不一樣了,并且這種不一樣在持續惡化而不是在逐漸改善。”劉婷冷道,“對不起,我說話有點直,但程先生我還是要多嘴問一句,孩子的親生父母怎麼想?從孩子入學到現在3個月了,與我聯系來接航諾放學的好像都是你吧?”
沉默了有幾秒,程然低聲道:“我是他監護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總之還請程先生考慮下我的建議送航諾去康複中心。校委下達了申明,航諾的情況可能會給其他孩子帶來負面情緒,影響其他人正常的學習生活,所以……”劉婷看了眼程然,“很抱歉,航諾不能再繼續留在學校了。”
“好,我過五分鐘接他回家。”程然很平靜。
躲在男洗手間裡,程然連着抽了三根煙才從裡面出來,他用涼水洗了把臉,朝秋千架上的男孩走去。
“小夥子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和叔叔玩沉思者嗎?”程然揉了揉男孩的腦袋,笑意清澈。
航諾沒有說話,擡頭看了會程然,男孩那雙極好看的眸中像是有着大片大片深不見底的黑,但在最深處始終有一點微弱的熒光,那種熒光與黑的碰撞,交織出了一種獨有的魅力,他向程然伸出一隻手去。
程然笑了笑,大手牽住了航諾的小手,就如往常接他放學的每一次,沿着相同的路走回去,程然像是有着說不完的話題。
在一片高檔小區的背後幾條交織的胡同巷裡,一棟六層樓的老式套房。“晚上吃糖醋小排怎麼樣?”航諾噘着嘴搖頭。
“那秋刀魚?”
航諾依舊搖頭。
程然帶着航諾爬樓梯到五樓,“你不會要叔叔給你露一手山寨版佛跳牆吧?”程然瞥了眼航諾,小家夥這次幹脆什麼表示都沒有了。
程然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
他心中一緊,将航諾往後拉了拉,屋裡隐隐傳來細碎的聲音。
哪個沒見識的賊竟然偷到他家來了?也太沒偉大理想了吧!程然吸了口氣将門輕輕推開,門開的一刹,他整個人怔在原地,簡直要開始懷疑人生。
沙發上,南希落以手支頭正慵懶的躺在那眼神戲谑的看着他。
她新換了一件米色的套頭衫。
不知怎麼,程然覺得她的長相也和之前有些細微的不一樣了,如果說之前那張臉鄰家女孩的稚氣偏多,現在的樣子則更有一種犀利的魅惑感。
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月牙眼,琥珀色的。
所以程然一眼認出了她。
……
見到陌生人,航諾的面色有些發白,躲在程然的身後兩隻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角。
“你兒子啊?長得不賴嘛,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南希落湊了上來,星宿海記錄在冊的活人信息除了契靈人以外的資料她一概無權過問。
航諾退後一步,眼眶泛紅。
“諾諾,你先回房間。”程然把航諾拉回裡屋,将門關上。
“我又不會吃了他。”南希落皺眉。
程然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你怎麼進來的?你調查過我?”
“幹嘛站着呀,坐下說話。”南希落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坐在了這個兩居室房子裡唯一一張看起來舒服的沙發上,“我說過你現在是我的客戶,客戶的背景資料根本不需要調查啊,契約上都寫着呢。”
看着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程然壓住火氣,“私闖民宅,我現在就能報警。”
“你把三個願望許了,我立馬拍拍屁股走人。”南希落眼底閃過捉狹,“不然就算警察來了,也沒用,他們要是看我對你如此了如指掌,我說是你親娘他們都得信。”南希落有意想吓吓他,嘴角笑意不減,神識探入地府星宿海,一頁頁翻閱着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