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1999年11月7日生,今年25歲,7個月長第一顆牙齒,10個月說了第一句話,一歲半學會走路,五歲那一年尿了6次床,七歲那一年父母在參加完新生入學宣誓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雙亡,無親戚願意收養,被送入孤兒院,啧啧啧,好可憐哦。”
程然的面色越來越陰沉,他的忍耐幾乎到了極限。
“在孤兒院院長的贊助下,繼續完成了小學,初中,高中的學業,成績一般,16歲第一次shou/yin,18歲摸爬滾打如有神助的進了大學,19歲初戀,女朋友好看又有錢,20歲……”南希落忽然怔住了,眼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聚焦,她看着程然,笑容漸漸斂去,缺失了,翻遍星宿海所有卷軸,一切記錄竟在他20歲的時候戛然而止。南希落隐隐覺得這應該是這個男人最重要的5年,可是記錄缺失了,她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怎麼不繼續往下說?”程然眼中隐約有殺氣。
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場讓南希落整個人緊張起來,體内靈力像是受到某種牽引在不安的躁動。
裡屋的門無聲打開,航諾站在門口,兩個腿絞在一起。
那種奇怪的氣場消散了,程然向航諾鼓勵性的點了點頭,航諾幾乎是沖進了衛生間。随後程然就去了廚房開始做飯。
南希落漸漸也覺得無趣起來,在沙發上縮起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百無聊賴的用遙控器換台,廚房和客廳是連通的,南希落能看到程然下廚的樣子,不太熟練但很努力的在做。
“程然,宅之三大要旨,曰門、曰房、曰竈。你已失其二,這屋子風水很差啊。”南希落決定再試一次,“首先,大門偏矮,破舊,容易運勢不暢,正對的那戶人家門上貼着獸頭牌,那可是大兇物,含煞。還有,這房子西北走向的吧,西方為乾卦,乾為天,為最大,30歲以下人的氣場不能承受此卦方位的氣勢,陽氣減弱,容易短命。還好你碰到了我,你隻要小小的向我提個要求,我立刻幫你施法祈福驅鬼。”
“我覺得你特别像個江湖騙子。”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業務能力和專業程度嗎?”
“對的。”炒着菜,程然的聲音一直淡淡的,“其實這塊地方很久以前是黑。道的接頭地,黑。。道殺了人後,把人澆築進水泥樁裡,建樓的時候不知多少水泥樁裡藏着屍骨,那些人死後還得默默站着支撐鋼筋混凝土,這得有多大怨氣,所以每到晚上,牆壁上都會突然睜開一雙眼睛。”
偷雞不成蝕把米,南希落反被程然吓着了,“真的假的?”
“騙你的。這都信,笨女人。”
“……”
十幾分鐘後,程然将做好的飯菜端上飯桌,一條清蒸桂魚,一盤水煮青菜,樸素簡單的就和家居擺設一樣。
南希落注意到桌上放了三套餐具。
在她和那條青青白白的死魚大眼瞪小眼了将近5分鐘後,懶惰終究打敗了饞欲,她将筷子移開了魚腹轉而扒了一口白米飯,她并不想剔魚刺。
飯後南希落再一次閑不住了,她忽然覺得要想讓程然開口許願必須在航諾身上找突破口。趁着程然在廚房洗碗,南希落進了航諾房間,穿進去的。
并不大的房間除了一張床,一張課桌,地上堆得都是玩具,牆上貼滿了早教的拼音和各種識字卡片。
玩具被很不愛惜的扔得到處都是,時不時能看到被拆卸下來的斷肢殘臂,兩台模型車甚至被撞爛了。但航諾卻很專心的在玩手中的包裝紙,将包裝紙揉搓的沙沙作響。
“你爸爸有沒有告訴你,小孩子的房間要自己整理幹淨?”南希落幾乎找不到可以落足的地方,她甚至覺得程然一定是把所有買家具的錢都用來給航諾買玩具了。
話音剛落,航諾就朝女孩扔了一個大黃蜂,機器人摔在門上,斷下一隻手來。
南希落壓下火氣,面上是一個極其标準的職業笑容,“諾諾小小年紀手勁很大啊,可惜準頭還差點火候,這些塑料紙有什麼好玩的,姐姐給你更好玩的東西。”在說話的短短一刻,沒有走動,南希落卻憑空從門口出現在了航諾的身邊搶下了他手中一直擺弄的包裝袋并将一個縮小版的胖頭鬼燈放到了他的手中。
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此爆發。
還沒等南希落介紹胖頭鬼燈的玩法,程然已經破門而入,壓低聲音道:“出去。”
“不是,他剛才在玩塑料紙啊,胖頭鬼燈可是地府絕版挂件,打開會出現好多不同顔色立體的胖頭鬼……”
“出去。”程然打斷,聲音越發低沉。
“會……跳舞的。”南希落聲音低了下去,莫名其妙感覺滿肚子委屈,直接穿門而出,出去後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不是太慫了一點,就應該直接怼回去,憑什麼他讓我出來我就得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程然闆起臉的時候,就有一種特别讓人不安的感覺産生。
南希落越想越覺得憋屈,一群不識貨的凡人,怎麼着也得進去把胖頭鬼燈取回來,她剛準備進去,門正好打開,程然居高看了眼女孩,沒說話,徑直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他抓了抓頭,眼中露出疲态。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成為這靜谧空間裡唯一的聲音。
手機響了很久,但程然始終沒有站起來去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