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什麼東西?”那小醜仰起頭,惦着腳尖努力用鼻孔看人。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剛剛沖航諾那小子鬼笑什麼呢!”
“我又不是鬼,怎麼能鬼笑呢?倒是你這丫頭,人不人,鬼不鬼,遊魂不是遊魂,陰靈不是陰靈,是團什麼東西啊?”
“想知道嗎?”南希落捉狹一笑,從衣袋裡裝模作樣摸出一張揉皺的黃符紙。
那小醜布偶視力可能不太好,隻見它用兩隻手把自己的頭扯了下來,然後手臂伸長将自己的頭幾乎送到貼在黃符紙上,然後努力辨認符紙上鬼畫符的字,“哦,你是,除...妖...,嗯,除妖師,什麼!!你是除妖師!媽呀!”
一團白煙嗆得南希落咳了好幾下,她有些愣神的看着空曠曠的長廊,那個小鬼已經逃得影子都沒有了,“我靠,這麼好騙的嗎。”
片場上,所有工作人員的神情都很凝重。導演在監視器前瘋狂擦汗,兩邊都是不好惹的主。
這已經是冉依依要求重拍第十鏡的第五條了。
第一個巴掌下去,冉依依覺得自己的借位有點假,這部劇投資這麼多億,不能欺騙觀衆,希望秦筱為藝術獻身。
第二個巴掌下去,冉依依覺得情感的爆發還不夠。
第三個巴掌下去,冉依依覺得人物的激烈沖突,她沒有表現出來。
第四個巴掌下去,冉依依覺得打光不夠,她的側臉不夠漂亮。
南希落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回到了片場,她本想繼續發揚拿程然開涮的革命精神,但或許是強光耀眼,片場嘈雜,她竟毫無征兆的有一瞬暈眩,滿肚子話憋了回去,她默默重新坐回程然身邊,用手揉了揉臉,視線卻有意無意的被冉依依試演顧淺發髻中的紫玉琉璃钗吸引。顧淺,顧珩身後運籌帷幄的女學士,管理運行整個墨家機造局,是北渝蛛網勢力的關鍵人物。
秦筱抹去嘴角血絲,等待冉依依第五掌甩在臉上,但冉依依落下的那一掌卻被昌炀攔下了,他抓住她的手臂,冷道:
“差不多可以了,别這麼小氣。”
冉依依狠狠瞪了一眼昌炀,然後甩手離開片場。
所有人舒了口氣。
丁芸忙從場下拿來冰袋給秦筱敷臉。
冉依依自片場出來時餘怒未消。
“姓冉的。”沒走幾步,她被一個聲音叫住。冉依依回頭看去,程然正靠在一面牆上,一隻手插着褲袋,一隻手垂下點着煙,看樣子像是來找她麻煩的。
“你誰啊你?”冉依依下意識退後一步,氣勢不自禁弱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程然身上有一種氣場特别吓人,目光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是誰不重要,我來也不是找你麻煩,就想給你個警告。”程然将燃盡的煙扔在地上,用腳撚滅了煙頭,“離秦筱遠一點,不然,我不能保證我不打女人。”
冉依依愣了有幾秒,然後看着程然離開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這一個,兩個,三個,全部站在秦筱那邊,剛剛這個還是個長得不比昌炀差的極品帥哥,賤人,狐狸精,死女人,冉依依幾乎是要用口水把秦筱淹死了。
“姐,你怎麼了?”曉月懵懵懂懂走過來一下子撞在槍口上。毫無疑問地受到了冉依依劈頭蓋臉一頓痛罵,痛罵之餘還不忘問了一句:“這小子誰啊,倒插門秦家的那個?”
“應該不是吧。我看程先生還帶着個兒子,秦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商業龍頭,雖然金龜婿是倒插門的,但找個有拖油瓶的,也說不過去吧。”
冉依依臉色越來越難看,随後極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都是些破事,我懶得聽,你去把上次米蘭時裝周贊助商贊助的那個品牌系列的所有衣服全給我拿過來,我7點有個約會,哦對了。把紫玉琉璃钗也帶過來。”
“嗯。”曉月低頭應了一聲,長長的頭發披散将臉遮住,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