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
笕雪不喜歡思考。
所以她選擇去本體那邊逛逛。
于是甚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笕雪坐在床邊對着天花闆發呆。
她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裡了。
甚爾現在隻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笕雪的注意力到底在哪裡。
走到少女面前,甚爾看着笕雪呆滞的目光。他很清楚如果沒有提醒,那笕雪的思緒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到這裡。
真是像玩偶一樣的存在。
甚爾輕輕撫摸笕雪的臉。
少女精緻的臉龐和他粗糙到滿是繭子的手簡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即使是他的手,也可以感受到少女肌膚滑嫩的觸感。
那種靈魂層面的接納感已經在半個月内适應得差不多。
可現在僅僅是這樣程度的接觸,甚爾的心中卻還是生出來了異樣的微小波瀾。
很細弱,但是很綿長。
甚爾很清楚這種感情的名字。
但他更清楚非人少女的本質。
笕雪無法回應他的感情。
雖然一開始意識到的時候甚爾還會感到煩悶。
可很快他就不在乎這個了。
笕雪是野獸。
他也是野獸。
邁向幸福的第一步就是放棄人的思考。
這種簡單的道理笕雪已經向他展示了無數次。
愛情也好,本能也好,道德也好,對他們兩個來說并沒有任何意義。
或許兩個人在一起盲目癡愚的混沌下去也是一個好結局。
遵從着本能,甚爾捧着笕雪的臉低頭親了親少女的唇。
被甚爾行動影響,笕雪從本體那邊回來。
感受着甚爾的溫柔,笕雪倒是無所謂被親。
隻是雙唇觸感之下,還存在着某種熟悉的波動。
甚爾也可以産生咒力了?
但是這種感覺就像是錯覺。
甚爾簡單啃了兩口就松開了她。
确定甚爾對她臉的掌控消失,笕雪低下頭,看向男人的胸膛。
甚爾的心髒纏着一圈咒力。
沒什麼猶豫。
笕雪伸手摸向了甚爾的胸膛。
感受着甚爾的體溫,笕雪将存在感包裹在手上,透過皮膚傳遞至甚爾的心髒。
黑色的咒力被存在感緩緩吸收。
“怎麼纏了這個東西?”笕雪把最後一點咒力都吸收完畢。
“束縛。”甚爾能感受到咒力的消失,他看着這個對接吻完全沒有感受的少女,心中沒有絲毫介懷。
或者說,這才是笕雪。
“我吃掉咒力了。”笕雪做出事後通知,确定甚爾身體裡不再殘留咒力,她沒有任何留戀,手一擡就掀開被子鑽入被窩裡。
即使甚爾胸前還殘留着少女手掌的冷意。
把這一切當做理所當然的笕雪拍了拍旁邊的床,示意甚爾躺下:“快睡吧。”
還是真是自我。
甚爾有些無奈,但還是遵從了她的意思,他關上了燈躺到笕雪預留出的位置。
黑暗中,甚爾閉上眼睛。
一切思考都遠離了他。
但是祂包裹住了他。
他們兩個就像是兩隻未開化的獸一般,擠着取暖。
第二天,一切按部就班。
笕雪把孩子們送到幼兒園後跟着甚爾一起去學校上學。
不過這次他們兩個不用分開。
笕雪放任甚爾拉着自己的手在前面領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兩個抵達了一個看上去很像操場的地方。
操場之上,兩個少女正在用竹劍相互比劃着。
“分心了哦。”冥冥看上去很強,隻是一擊就敲痛了庵歌姬的手背。
紅衣少女發出吃痛的聲音,接下來冥冥隻是輕輕一挑,庵歌姬的竹劍就被擊落。
笕雪不能理解她們兩個在幹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笕雪的疑惑,甚爾在操場前站停:“沒有任務的話,她們的日常一般都是訓練。”
甚爾雖然沒有進入過任何一所咒術高專,但是咒術師的訓練内容總是大差不差。
笕雪看着操場上繼續相互攻擊的少女,沒有理解甚爾話語中的含義。
訓練。
她們兩個在訓練什麼呢?
“你可以理解為玩鬧。”甚爾能看出笕雪的茫然,索性換了一種說法。
“玩鬧。”笕雪這樣就理解了。
“要試試嗎。”甚爾想起來了自己身上還額外肩負着體術老師的任務,他對着笕雪咧出一抹笑,“和我打一場?”
“不要。”笕雪目光落到操場處那個明顯落于下風的庵歌姬。
不知為何,庵歌姬身上沾染了她的一部分氣息。
雖然進入她印記的人都會出現這種氣息,但不會像庵歌姬身上那樣濃郁。
特别是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舊神。
她的氣息應該不會濃郁到這個地步才對。
笕雪看向甚爾,甚爾天天和她在一起,身上都沒有庵歌姬那樣濃厚的氣息。
真是奇怪。
“奇怪嗎?”本體那邊傳來了奈亞拉托提普,不,真人的聲音,“她有成為通道的資格。”
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