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笕雪就理解了。
外神偶爾會挑選出來那麼幾個人傳遞自己的意志。
笕雪之前在克系的時候,基本上不需要傳遞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意志就可以在生命體中流轉,所以她也沒有格外關注過通道的事情。
不過她記得外神好像可以和通道分享自己的力量。
笕雪看向庵歌姬。
被笕雪的目光引導,她殘留在庵歌姬身上的氣息開始和笕雪本身共鳴。
本來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勉強抵擋住冥冥攻擊的庵歌姬突然感覺冥冥的力度變小了。
本來非常費力才可以抗下的一擊此刻變得突然沒有了壓力。
可同時,庵歌姬感覺自己好像又感受到了自己在盤星教大樓時所感受到的那種莫名召喚。
在那種召喚下,一切可怖都變得如此親切。
僅靠蠻力,庵歌姬打飛了冥冥的武器。
在竹劍飛出的瞬間,冥冥也以更快的速度跟上了自己被打脫手武器。
永遠保證武器在手心。
這就是冥冥戰鬥的風格。
隻是冥冥看着庵歌姬感覺有些古怪。
那種古怪不是簡單的力氣變大,而是狀态和情緒的異常。
但是冥冥的這種懷疑在庵歌姬擡起頭後,就宛如泡沫消散在太陽之中。
少女表情極其激動,冥冥感覺剛才應該是錯覺:“碰巧赢一次的感覺如何,歌姬?”
“我、我居然真的赢了冥冥小姐一次!”庵歌姬抱着竹劍興奮到想圍着操場跑兩圈慶祝慶祝。
冥冥輕輕笑了,她對自己鍛煉的結果很有自信,所以并不介意偶爾輸一次,她看向那個站在旁邊已經圍觀很久的體術指導:“圍觀可是要收小費的。”
“我對給你花錢沒有興趣。”甚爾看她們兩個打架,多少也看得有點手癢,“但是我不介意送你一頓愛撫。”
“愛撫。”笕雪沒聽懂這個詞的意思,她看向甚爾。
甚爾笑得很殘暴,但是看上去很開心。
他揉了揉笕雪的腦袋就走入操場搶走庵歌姬的竹劍。
不用甚爾趕人,被奪取竹劍的庵歌姬非常有眼力地跑到了笕雪身邊。
清理幹淨無關人員,冥冥和甚爾同時進入了戰鬥狀态。
兩個人打架很像甚爾以大欺小。
攻擊基本上是甚爾占優,感覺沒什麼看頭的笕雪安靜地看着庵歌姬。
庵歌姬感覺自己又感受到了那種奇怪的不安感。
“昨天發生了什麼?”笕雪不理解,庵歌姬怎麼一下變成了通道。
昨天發生了什麼?
庵歌姬不知道笕雪為什麼這麼問,但是本能先于思考,她說出了超出理性的東西:“我看到了那個印記。”
原來看到莎布尼古拉斯的印記了。
笕雪明白了:“完整的嗎?”
“完整的。”庵歌姬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是在言語之外,在那些封印的記憶裡,她不過窺伺了一眼那醜陋恐怖的黑色印記,她就已經遍體寒意。
在此之後,她隻記得自己進入大樓,然後渾渾噩噩的離開。
和笕雪的對話就像是撬開了記憶的開關。
庵歌姬感覺自己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留着黑色液體的不詳印記。
那不是人類應該看到的東西。
耳邊瞬間響起竊竊私語。
沒有被笕雪引導,庵歌姬身上外神的氣息自動活躍起來。
而伴随着氣息的活躍,庵歌姬本來紅潤的臉上此刻血色盡失,雙眼失神。
笕雪并不讨厭庵歌姬。
而且她應該好好愛護她的通道。
笕雪輕輕摟住庵歌姬,通過肢體接觸在體外協助她疏導起外面的氣息。
感覺到周圍開始重新恢複正常,可庵歌姬腦海中依舊還存在着那個不詳的印記。
很害怕。
因為很害怕,所以忘記了這一幕。
庵歌姬氣息不穩。
感覺疏導很麻煩的笕雪索性在周身張開一層稀薄的存在感把庵歌姬抱住。
笕雪把庵歌姬身上附着的氣息重新更換了一遍。
庵歌姬逐漸恢複了平靜。
雖然腦海中依舊存在印記,但是莫名其妙,庵歌姬不再感到害怕,盯着印記,歌姬反而感受到了某種詭異的欣喜與幸福。
把冥冥打趴下後的甚爾在轉過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笕雪抱着庵歌姬坐在操場的台階上。而庵歌姬身上遊蕩着那種如夢似幻般的感受,就像他剛遇見笕雪時,他所感受到的。
甚爾手背上的印記火辣辣地疼起來。
一如他的心情。
笕雪張開了存在感,接觸了别人。
這個認知足夠把甚爾的所有感受都壓抑了下去。
并不能接受笕雪擁有除他之外的選擇。
甚爾的身體在本能的運轉下跳過了一切邏輯。
被撅成兩半的尖銳竹劍瞬間在超遠距離擲出直戳庵歌姬。
但是在戳爆庵歌姬頭之前,笕雪用存在感穩穩抓住了甚爾扔來的武器。
甚爾這是要和她玩打架嗎?
笕雪松開了庵歌姬,她看向操場上席卷着陰郁氣場的強大男人。
甚爾表情冷得像能滴出來水。
不明白為什麼,但是甚爾看上去很不高興。
他好像不是想和她玩。
那他扔武器幹什麼?
笕雪有些茫然。
但她很快就不用思考了。
因為甚爾一把揪住她衣領把她拎起。
然後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