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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帶着夏油傑回到五條家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家人們,誰懂啊,家裡滿滿當當的資料不翼而飛,地道裡面還睡了一個死活叫不醒的庵歌姬。
這個世界終究是要癫成他最無力的樣子嗎?
五條悟努力壓下自己的吐槽欲,無視掉自己無論如何都叫不醒的庵歌姬,他開始檢查起現場。
但是正如禅院家的現場,現場無咒力殘留。
除了裹着被子安心睡覺的庵歌姬。
五條悟等了等夏油傑物理痕迹的結果,夏油傑那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基本沒什麼物理痕迹。”夏油傑很心細,在上次檢查完禅院家之後他就随身戴了放大鏡和小的掃射燈。
相當可靠的搭檔省了五條悟很多麻煩。
咒力無痕迹,物理無痕迹。
兩邊一确定,五條悟和夏油傑果斷回到了唯一線索庵歌姬身邊。
但是他們兩個的線索此刻睡超熟。
突然,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沉睡的庵歌姬面色突然急速蒼白起來。
就像是被夢魇住一般,少女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到達某個頂點,少女猛然睜開雙眼。
漆黑的環境,古怪的地道,看不清臉的兩個人。
分不清夢境現實,庵歌姬的第一反應就是驚聲尖叫。
時隔多天,她又夢到了那些怪物。
那些長着人類模樣的怪物于地道内圍坐一起,分食着看不出形狀的碎肉。
而她就坐在這些怪物的中間。
手中拿着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滿手黏膩。
不敢低頭看,也不敢離開。
漫長的恐懼中,她渾身戰栗,就這樣煎熬着。
直到看到祂們将碎肉啃食殆盡,直到感受到祂們轉過頭來看她。
驚恐到極點。
庵歌姬被吓到睜開了眼。
然後就看到了宛如夢境地道般的景色還有看上去看不清面容的兩個人。
她不應該在床上嗎?
現實和夢境産生強烈的混淆,庵歌姬眼前一下閃過某個巨大的黑色雲團樣的龐大可怖存在。
“啊——”
沒有任何猶豫,庵歌姬短促地驚叫起來。
但很快,庵歌姬的咒術師素養占據了上風。
恐懼也要觀察。
恐懼也要面對。
隻是觀察和面對之後,庵歌姬放松下來。
幻覺消失,手電筒的光照亮了自己身前的兩個人。
能看出來兩個人有些眼熟。
庵歌姬琢磨了半天,終于把兩個人從自己大腦中的人名對上了号。
五條悟和夏油傑。
夜蛾班主任和她講過,那是笕雪的同學,她的學弟。
記起來對方的身份,庵歌姬裹緊了被子,她此刻很慶幸自己穿了睡衣。
“終于清醒了?”五條悟被庵歌姬叫的都要耳鳴了。
“要喝水嗎?”雖然夏油傑沒有帶,但是出于愛護同學的考慮,他還是這樣問了一嘴。
“有嗎?”庵歌姬怯怯的,她現在還真有點渴。
“不好意思沒有。”五條悟打斷了兩個人的無意義對話,摘下墨鏡,宛如天空一般澄澈的藍色眼睛可以看透庵歌姬上身的咒力,“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庵歌姬重新把視線放回了周圍。
陰暗的地道沒有燈,隻有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一人一個的手電筒,她隻能看出這裡是個甬道。
又想起來了那個恐怖的夢。
庵歌姬瑟瑟發抖:“我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五條家的地道。”五條悟檢查了一下庵歌姬身上的咒力,咒力流動和殘痕其實都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的咒力忽大忽小。
特别是當她恐懼的時候。
咒力簡直是暴增。
隻有在咒胎的時候看見過這種情況,五條悟很謹慎地沒有接觸庵歌姬。
“還記得睡前發生的事情嗎?”夏油傑雖然也能看出來一些咒力的變化,但是沒有六眼,他看得沒有那麼清晰。
“不記得了。”庵歌姬縮在被子裡,知道了這裡是五條家的地道,她才知道事情有多大條。
她睡覺前還在東京呆好好的,怎麼跑到京都來了。
而且還是那個禦三家的地道。
有一種詭異的危機感。
很想跑路。
但是庵歌姬現在還不太能離開自己的被子。
“比起來這個……你們能先給我拿一套衣服嗎?”
庵歌姬小心翼翼提出了一個并不過分的要求。
兩個大條的少年把這件事已經忘到了腦後。
五條悟打了通電話叫來了女監督帶衣服過來。
夏油傑則開始大概和庵歌姬講了一下當前的現狀,從術士失蹤案開始講起,到甚爾和笕雪消失,再到現在的資料失竊。
隻不過衣服還沒有帶回來。
地道的深處,傳來一聲動靜很大的奇怪悶響。
就像是一大麻袋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五條悟用六眼确定着那邊動靜,但是一如既往,沒有絲毫咒力波動。
很快,黑暗地道的深處傳來了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音。
然後到某個節點,聲音又全部消失。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
之前很少配合的兩人此刻十分默契。
夏油傑扔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咒靈探路,五條悟在中間,夏油傑殿後。
走到最前面,夏油傑十分謹慎。
很快,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到了地道的最盡頭。
可是很奇怪,剛才明明發出了很大的聲響,但是裡面并沒有任何存在。
直到某種強烈的危機感自上方傳來。
某人在他身後自上而下悄聲降臨。
鋒利的刀刃在眼睛看到之前先一步劃向脖頸。
在夏油傑身後,五條悟可以清楚看到對方宛如輕巧落葉般從天花闆上掉下,他更能清楚看到對方揮舞匕首時反光形成的白色弧線。
危險!
來不及救援,五條悟隻能眼睜睜看着匕首在夏油傑脖頸處劃過。
已經對未來的慘劇做好準備。
可是那匕首卻穩穩停到了夏油傑脖頸處。
短暫的停頓足以讓兩個少年做出反應。
夏油傑瞬間放出咒靈隔開自己與對方的距離。
一級咒靈瞬間撲向對方,但是對方就像是沒有做出任何努力。
不過是輕輕一個擡手,對方然後就像是握住了玩具小球一樣扣住了咒靈的臉。
這點時間已經足夠夏油傑和五條悟看出對方的身份。
冰冷蒼白的燈光下,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握着匕首,渾身是血,臉色冰冷。
可他臉上貫穿的嘴角的傷疤已經告知了他們對方的身份。
是禅院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