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憤怒襲來,淩越之手中的刀越來越快,連利刃刺入皮肉都毫無察覺,繼續揮舞着陌刀,将幾人一一斬于身下。
夜沉得吓人,竟能清楚聽見血珠滑過陌刀的聲音,沐玉怔怔看着眼前被血色覆蓋、辨不清顔色的人,眼裡滿是驚色。
“嘀嗒,嘀嗒!”漆黑的夜幕忽然下起雨珠子,一滴兩滴,打在沐玉的臉上,她猛然一顫,回過神來。
下雨了,竟然下雨了!
她下意識默了默自己的臉,逐漸慌了神,若是被淩越之瞧見真容,知道她也是在騙他,她的下場......會不會比那些人還要慘?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沐玉無聲咽了口唾沫,眼珠子溜溜一轉,突然捂頭痛呼,就地打滾。
“啊!我的頭好痛!将軍......救我,那些烏丸人給我下了毒,痛不欲生,求您快救救我!”
淩越之聽見動靜,頓時一驚,“木城,你怎麼了?木城!”
雨珠大顆大顆砸落,勢頭逐漸變大,沐玉蜷縮在地上,聽見人靠近,一把拽住對方的衣角,猛地撞進他的懷裡。
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她的手心貼着他炙熱的胸口,感受着那奔騰的心跳聲,逐漸往下......
淩越之雙手虛環,一時愣在原地,他垂眼望着懷裡的人,剛要開口,肋下忽然一痛,一陣麻意傳來,全身瞬間動彈不得。
他雙目登時瞪大,震驚不已,欲要質問,可張口卻不見半點聲音。
沐玉緩緩從淩越之懷裡站起身,雨珠落在滿是黑炭的臉上,留下幾道白痕,她低頭解開身上的腰帶,在淩越之的震驚的目光中,蒙住他的雙眼。
“将軍,我本不想這麼快動手,可是天公不作美,既如此,也就隻能委屈你了......”
淩越之聽見此話,不知所雲,雙眼被縛,全身動彈不得,隻有不停滾動的喉結昭示着他此時的慌亂。
沐玉将淩越之推到在沙地上,扒開他身上一層層的衣物,雨勢越來越來,嘩啦啦的雨水沖刷而下,洗淨他身上的血污,露出紅痕相間的健碩軀體。
沐玉垂眼望着身下的美景,不禁感慨了一聲,“真白呀!”
淩越之聽見此話,身子不禁一顫。
沐玉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禁勾起唇角,指尖緩緩落在他下颌的那條猙獰的長疤之上,一寸一寸下移,落至腹間......
雨水打在淩越之顫動的雙唇上,被他吞入口中,連同那陣陣急促的喘息一塊咽下肚,他的胸廓同小腹上下起伏,引得身上那隻作亂的手也跟着一動一顫。
沐玉瞧着被他咬出血絲的唇瓣,忽然伸手在他喉間一點,令人耳紅心跳的喘氣聲,一點一點從齒縫間溢出來。
“将軍,你想叫便叫,不必忍着,我愛聽。”
話音一落,她擡腳跨坐在淩越之的身上,不帶一絲猶豫,猛然下沉,随之響起一陣急促的悶哼聲,同這偌大的雨聲交纏得難舍難分。
“木城!”淩越之面目猙獰,額間青筋暴起,這一聲幾乎是拼勁全力嘶吼出來的,震得降落的雨珠散開了花!
“你叫吧,大聲叫吧,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能救你!啊哈哈哈哈!”沐玉肆意大笑,快意極了,隻是那聲音粗啞怪異,在混沌的夜色裡,頗為駭人。
混沌的雨幕之下洶湧澎拜,崩騰的海潮拍起海浪,魚兒歡叫,海水翻飛......
大雨連綿,南山坡下站着一行上萬人,各個身着黑甲,雨水滴落,叮叮作響。
諸葛青雲頭戴鬥笠,神情掩蓋在雨幕之下,聲音透着焦急,“可有消息了?”
身旁一将士剛想搖頭,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哒哒哒”越來越近,頓時全軍戒備,持械以待。
數匹黑馬在雨幕之下逐漸顯形,隻見來人正是謝雲一行人,衆人皆松了一口氣。
諸葛青雲率先露出一抹笑意,可瞧見謝雲身後不見淩越之身影,臉色頓時一沉。
“将軍人呢?為何隻有你們幾人回來?”
謝雲回想起當時沒能阻止将軍,還将那名女子弄丢了,頓時愧意叢生,老老實實将事情經過交代完,當即跪地請罪,“末将無能,未能帶回大将軍,請軍師降罪!”
諸葛青雲雙眉緊蹙,氣得胸廓上下起伏,許久才緩過來一口氣。
這時,一名斥候突然快步而來,“報!身後有敵軍追來,來勢洶洶,雨勢太大,末将未能探清有多少人馬!”
諸葛青雲心中一緊,深知不能在此久留,此一戰損失了不少将士,卻也殲滅不少烏丸士卒,更燒毀了他們的大營,可若繼續交戰,隻怕會适得其反,将士們長途跋涉,又經曆一場惡戰,眼下實在是不宜再交戰,可他又不能置越之于不顧,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他沉吟片刻,眼神一變,立即下令,“全軍聽令,原路返回,先于西沙村隐藏行蹤!”
全軍随令而動,黑影在雨幕之下飛快往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