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玉一掌将攔路的陸河升擊退數步,轉身從城樓上飛躍而下,趕到城門口同沐桃會合。
“師姐,你看見那淩越之了嗎?”
沐桃有些納悶,“方才他不是還在樓上同你交手嗎?”
沐玉懊惱道:“有人擋路,讓他給跑了!”
沐桃頓時一驚,瞧見周圍的混亂場面,趕緊道:“快,我們分頭去找!”
兩人分頭而走,穿梭在混亂不堪的古蘭城内,白衣翻飛,好似在血海中起舞的玉蝶。
沐玉在城中搜尋已久,遲遲不見淩越之的身影,額間泌出一片細汗,刺目的血色映入眼中,她的雙目驟然一縮,這才看清滿街都是無頭屍身。
刀光霍霍,血色漫天,厮殺聲充斥在耳廓,她緩緩轉頭環顧四周,濃烈的血腥味在鼻尖流轉,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怎麼會這樣?
沐玉怔怔地望着眼前被硝煙殘骸掩埋的古蘭城,猛然發覺初見這座城池時的驚豔早已不見,她的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沉悶得喘不上氣。
正當她晃神之際,激戰不知何時到了尾聲,古蘭城内随處可見烏丸士卒,大批的淩霄軍将士無力反抗,慘遭被俘,一個個跪伏在地上奄奄一息,一衆烏丸士卒手持長鞭狠狠鞭笞在他們身上,如同在訓斥一群牲畜。
“啪!啪!”
“手下敗将,竟敢朝我瞪眼!”
烏丸士卒沖入城中肆意燒殺搶掠,百姓們四處逃竄,慘叫聲響徹天際。
“放開我!放開!”
“救命啊!救命啊!”
“求你們放過我吧!”
......
女子的慘叫聲同孩童的嘶聲哭喊由遠及近傳來,沐玉猛然轉頭,隻見幾名烏丸士卒扛着一名女子從街巷裡走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三歲大的稚兒在放聲大哭。
“嗚嗚嗚,放開我娘,放開我娘!”
一名烏丸士卒一腳踹開稚兒,□□着将女子扔在地上,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沐玉見此情形,眼中掀起一陣滔天怒火,她身形一閃,飛絲而出,銀絲徑直套中那名烏丸士卒的喉頸,“嘩啦”一聲,腦袋呱呱墜地。
“什麼人!”幾名烏丸士卒大驚失色,當即就要揮刀而向,可瞧見來人是沐玉時,卻又突然愣住。
他們怎會不知眼前的女子是何許人也,那可是左賢王殿下身邊的人,方才她們二人手無利器,卻能踏風而起,殺上數丈之高的城牆,這才讓他們能夠順利攻下這固若金湯的古蘭城,無論是身份,還是武功,他們都不敢輕易招惹。
一名烏丸士卒雖然忌憚沐玉,卻咽不下那口怒氣,質問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沐玉冷冷掃了他一眼,一枚綠葉從指尖彈射而出!
“咻!”
“飕!”
綠葉射出,一枚利箭緊跟其後,将其打偏了方向,綠葉沒能劃破那名烏丸士卒的喉嚨,而是割下他一隻右耳!
“啊!”烏丸士卒捂着鮮血淋淋的右耳,放聲慘叫。
衆人見狀,紛紛望向沐玉,眼中滿是殺意。
沐玉絲毫不懼,冷冷看向那半路殺出來的陳咬金。
蘭堤楓手持連弩,從士卒身後走出來。
“殿下!”衆人紛紛行禮。
沐玉眯起目子,冷聲道:“我曾說過,入城不可殺掠百姓,如今你的人明知故犯,你竟然還要擋我殺他,到底是何意思?”
蘭堤楓見人滿是怒意,溫聲安撫道:“本王不是攔你,而是怕髒了你的手。”
他轉頭冷喝一聲,“來人,将幾人拉下去關押起來,稍後處置!”
沐玉見人如此幹脆,不禁一愣。
蘭堤楓忽然道:“你可是在那淩越之?他已經被本王拿下了。”
聽見淩越之三個字,沐玉猛然一震,這才想起正事,急道:“人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蘭堤楓的目光落在沐玉的臉上,“不急,本王已将人嚴密關押起來,跑不了掉的,待忙完城中之事,本王自會帶你去見他,今日經曆這一場惡戰,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先回大營稍作休息一番。”
沐玉的眉頭皺了又松,松了又皺,道:“不行,東西還未拿到手,我怎能放心歇息!”
蘭堤楓歎了聲氣,“不是本王要攔你,而是那淩越之被人打傷了腦袋,如今正昏迷不醒,就算本王帶你去見他,你也問不出什麼來。”
沐玉一怔,“什麼!”
怎麼才一會功夫不見,那人竟被砸傷了腦袋,他的武功明明不差,不至于落得這般境地。
“我去看看!”
蘭堤楓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卻被對方一把甩開。
“你做什麼?”沐玉眯眼瞪來。
蘭堤楓愣了愣,沒想到她反應如此之大,尴尬一笑,“是本王唐突了。”
沐玉冷眼掃向他,再次詢問淩越之的下落。
蘭堤楓卻避而不答,“今日能攻破古蘭城,你們功不可沒,本王特意為你們兩位功臣準備了慶功宴,你若不在,豈不可惜了。”
沐玉向來不喜生人,更何況心心念念的玉笛還未找到,哪還有心思,直接擺手拒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