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時拒絕了節目組接人,是自己坐保姆車來的,此刻保姆車還停在外面,看陳靈出來,司機也沒多問,一踩油門就走了。
司機不熟悉路,上山的時候兜了好幾圈才找到節目組,下山就快多了,不一會兒就到了山下,拐進大路開走。
“哎,這人也是……”屋裡從陳靈走後,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葉秋于與笑呵呵開口說一句又閉上嘴。
行吧,這次活躍氣氛也失敗了。
季淮之掃了一眼早已停止的直播,心平氣和道,“節目先暫停吧,等過一陣再說。”
吃瓜三人組沒敢吱聲,點點頭答應,轉身回樓上去叫孩子起床收拾東西。
等行李收拾好,嘉賓們帶着孩子重新回到樓下,徐立的聲音也從大喇叭傳出來:
“各位嘉賓請注意,節目組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不得不暫停節目,節目重啟時間待定。”
徐立說完,把麥一關,癱在椅子上。
回想他前半生,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怎麼節目組自開播起,每天都在鬧烏龍。
他剛才在幕後看着季淮之親自趕到現場辟謠,人都麻了。
*
回程的路上,季淮之開口向蘇酥解釋他匆忙趕來的原因。
事情要從昨天晚上說起。
昨晚半夜九點半。
遠在辦公室加班的季淮之并不知道自己成了陳靈的夢中情人,還是愛而不得白月光誤入歧途,娶了惡毒花瓶的人設。
把他媽媽想見兒媳婦的消息帶給蘇酥,蘇酥對這場見面似乎并不排斥,讓季淮之懸在嗓子眼的心平安落地回了肚子裡。
解決後,連桌上一成山的文件都變得賞心悅目。
季淮之處理到最後的工作,辦公室被敲響。
“進。”季淮之頭也不擡,握着筆行雲流水簽下自己的名字。
某個總監推門進來,掃了一圈桌上文件,确定季淮之工作處理完,讨好笑道,“季總,最近簽了好幾個項目,大家準備去聚餐,您有時間賞個光嗎?”
在文件上寫完最後一筆,季淮之擡起頭,不輕不重地嗯了聲。
總監立即喜笑顔開,“好嘞季總,車已經為您候着了。”
季淮之屬于親民那類老闆,和屬下聚餐是常有的事,經常飯吃着吃着,談及簽下的項目,季淮之一個高興就給參與項目的員工發獎金。
動不動就愛發錢,還不強制員工加班的好老闆,誰不喜歡?
季淮之的員工可太喜歡了。
飯吃到一半,到了提項目發獎金的時候,幾個小員工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堅定和一緻。
然後推了一把項目總監。
項目總監眼神迷離,正舉着酒杯瞄準自己的嘴在哪,被下屬一推,杯裡的白酒被怼進鼻孔。
闖了禍的小員工默默後退,眼觀鼻鼻觀心地保持沉默。
白酒似乎順着鼻孔到達總監的大腦,把他的神經完全麻痹。
咳嗽幾聲,呼吸順暢後,總監沒提獎金,反倒想起來另一件事。
他晃晃悠悠走到季淮之旁邊,一屁股擠走另一個總監,坐下指了指自己,嘴角裂開笑得像朵太陽花,“季總,你都不知道,人事部那邊安排了一個你的小蜜進夫人在的那個節目組,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
季淮之,“?”
季淮之剛拍掉下屬的手,就聽見他口出狂言。
“季總,大家都是男人,我都懂,但是你不能犯法啊!雖然夫人是有點脾氣不好,還有點挑剔,但是你這不還沒離婚,就不能對不起夫人啊!”
雖然總監喝醉了,有點前言不搭後語,還有點大舌頭。
但是季淮之聽出來了——這是拐着彎說他出軌了。
等會兒,什麼玩意?他什麼時候做對不起蘇酥的事了?造謠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他本人的真實情況呢?
他結婚一年多,連自己老婆的嘴都沒親過。
這麼潔身自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出軌呢?
季淮之迫不及待地打斷總監,“你是說我出軌了?”
總監一怔,似乎是沒想到季淮之這麼輕松就承認了,不過他馬上受酒精控制,悲憤交加地說,“雖然夫人不好的地方很多,但這次我得站在夫人那邊!怎麼就這麼坦蕩的承認了呢?季總,你趁着夫人還不知道,趕緊斷了吧,回歸家庭才最重要啊!”
不是,他連出軌對象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斷?上哪回歸家庭?
他止住下屬,異常冷靜,一把扯起外套披在身上,大步往外走,“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品種的妖豔賤貨,污蔑我的清白。”
下屬一下子清醒了,用他麻痹的大腦繞了一圈,咂巴咂巴嘴,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