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族多年不露蹤迹,竟然膽大包天藏于通天河中,六界聯手派出數萬精兵,特請蒼山神君親自挂帥領兵,在通天河畔激戰數次,傳聞最後一役中蒼山神君一劍斷川隐族避無可避,曾經的天界名将被他用神劍枭首于河畔,自此,結束了這場長達四年的戰役。
史書名曰:滅隐之戰。
四年後,蒼山。
“師弟,師弟,快别掃了,師尊回來了。”亓元站在山門口沖着雲霧缭繞的神山就是一通大吼。
話音剛落雲霧之下徑直飛來一少年,少年一身青衣身材颀長,要高過亓元許多,梳着高馬尾,一雙眼睛明亮靈動,腋下還夾着一把掃帚,飛到亓元面前之時險些沒站穩栽倒,他已經比亓元高出大半個頭,跑到他面前一臉驚喜地問:“五師兄,你說什麼?”
“師尊回來了,師兄們都去淩頂峰了,就等你了。”亓元自豪地歎道,“沒想到才短短幾年,師尊就滅了隐族大勝而歸,不愧是蒼山君,不愧是我師尊。”
江嵬驚喜道:“師尊怎麼今日就回來了,不是說還有兩天嗎?他屋子裡的被褥我都還沒換呢。”
“先别管這些了,”亓元道,“你這天天不是掃這沒用的石階就是躲在風來花榭中偷懶,如今師尊回來,看他不說你。”
江嵬小大人似的摸摸亓元的頭:“師兄,你不懂,師尊說修道重在修心,我這是聽他老人家的話。”他把掃帚塞到亓元手上一陣風地跑開,“勞駕師兄,我先回屋去換身衣服。”
徒留亓元在後面氣不過道:“還換衣服,師尊連你光腚的樣子都見過有什麼好換的……”
淩頂峰。
“師尊,師尊,大師兄,師尊呢?”江嵬急忙忙跑來,站在弟子列中四處張望。
“站好,遲到了還大聲嚷嚷,又想去戒律堂了嗎?”一須發皆白的老人聲色俱厲道。
“來了!”不知是誰喊了聲。
江嵬立刻站好,擡目望去,萬山小而淩頂峰獨高,雲巅之上一紅衣戰甲神君乘鶴而來,神君面容俊朗眉目俊朗,姿态飛揚,人還沒到挂的腰間的玉葫蘆倒先晃了起來。
鶴嘯九天,直至在他們頭頂饒了三圈才落下來。等候已久的衆人齊齊跪地高呼:”恭賀師尊/神君凱旋。”
林枝淨滿意地點點頭,自覺站足了時間,才輕咳一聲:“起來吧!”
他走到柳長老面前道:“本君不在蒼山這幾年,辛苦柳長老了。”
“不敢不敢。”柳長老道:“屬下隻是盡了分内之事。”
林枝淨又走到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幾個徒弟面前,下巴微擡,目光虛虛望過去。幾個徒弟不懂他的意思,還是宜然看着溫溫柔柔地誇贊道:“師尊披堅執銳,氣宇軒昂,威武不凡,實乃……”
江嵬自覺師姐能睜着眼睛編出這樣大一段話來很是不易,為她接下去道:“實乃六界最帥神君。”他嘿嘿笑道,“六界之中無人能敵。”
林枝淨先是滿意的看了眼宜然,接着目光看向江嵬,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油嘴滑舌。”
您這不挺受用,江嵬心道。他嘿嘿笑道:“弟子實話實說。”
林枝淨笑看着他,這才發現這小徒弟變化不小:“長高了不少。”
江嵬:“再過一陣子大師兄都沒我高啦。”
空塵:“今日為師尊準備了接風宴,有師尊最愛的花月下。”
林枝淨挑眉:“好徒兒,正好,我這葫蘆許久未盛酒了,走。”
……
花月下,江嵬喝了一些,覺得也沒什麼滋味。他幼時曾喝過别人倒在泔水中的假酒,世人争先追捧對此物贊不絕口,江嵬隻覺得同他那日喝的泔水酒并無區别。
他尋着長桌看向坐在上面的人,林枝淨換了身紅衣,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興緻勃勃地邊獨飲邊看醉了一桌的徒弟。江嵬心道:上戰場莫非是個赤腳大帥?怎麼就不愛穿鞋。
“小阿嵬,在想什麼?”林枝淨不知何時竟然來到江嵬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嵬心中吓了一跳:“沒沒什麼,我走神兒。”他如今說謊的功夫可謂是練就的爐火純青,謊話信手拈來從不臉紅心虛。
“哦……”林枝淨似信非信地點點頭,“走神了,什麼事竟然比你師尊回來這事還大,你要走神。”
這話江嵬不知該怎麼答,難道要他說看你光腳丫子他替你硌得慌。江嵬苦哈哈笑道:“師尊……”
“哈哈哈哈哈哈行了不逗你了,累了,回去睡覺。”林枝淨擒着葫蘆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江嵬見他那副模樣怕也是醉了,想着反正他也要回去,師兄們自有仙童服侍,他追着林枝淨的步伐同往風來花榭而去。
風來花榭的花生長的格外茂盛,各色奇花争奇鬥豔美不勝收,林枝淨晃蕩着回到住處,推開門一看,屋子有人提前打掃過了,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他有了些許困意,又想看着院中花色無邊,開着門就勢躺在門口,一手撐着腦袋不緊不慢的飲着酒。
一串緊湊地腳步聲傳來,江嵬滿臉吃驚地出現在林枝淨的視野中:“師尊,你躺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