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淨:“賞花。”
江嵬看着滿院子自己精心護理的姹紫嫣紅。
他又笑道,“賞月。”
江嵬擡頭看圓月如鏡,瑩光萬千。
江嵬頗為煞風景地問:“千百年不都是這景色,有什麼好賞的?”他沒看清,林枝淨似乎白了他一眼,翻身道,“黃口小兒,不解風情。”
林枝淨:“為師帶你上去瞧瞧。”他打了個響指,瞬間兩人便現身屋頂之上,林枝淨還保持着側躺的姿勢,江嵬卻險些沒站穩從上面摔下去,好不狼狽才穩住身形,把剛剛林枝淨對他翻的白眼偷偷還了回去。
“師尊,很晚了,回去歇息吧。”江嵬道。
“不急。”林枝淨啜飲了一小口酒,兀自陶醉笑道,“花月下。”他拿着玉葫蘆對着圓月,又對着風來花榭中的繁華,念叨一遍,“花月下,名字真好。”
江嵬無語順着他的手勢看去,隻覺月雖圓花雖繁,終年見之泛善可陳,隻當林枝淨是醉的厲害。守着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将醉的不醒人事的人搬回屋中,又邊發牢騷邊無語給他擦拭手腳,蓋上薄被,待一切都收拾好關門出屋,心中正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尊的份兒上,休想讓我服侍你。
他穿過回廊,莫名其妙看了眼院中的芬芳,又看一眼天邊銀盤,自覺無趣,轉身回了自己房中。
……
下山的日子定了,江嵬這幾日跑肅甯家跑的格外勤,為了不在肅甯爹娘面前晃悠,他每次都是晚上去,靜悄悄幹完雜活兒,再把第二天的早飯做好放在鍋中,用術法溫着。
為了學這個法術,他幾個師兄和師姐輪流教了他小半年。
這日天蒙蒙亮,江嵬同往日一樣做了幾樣小菜粥食準備離開,廚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江嵬吓了一跳,見是名炎,頓時驚訝地手足無措,隻好尴尬笑道:“名炎阿叔。”
名炎看了一眼竈台,目光又看向江嵬,他問:“聽聞蒼山君回來了?”
江嵬:”是,師尊回來幾日了。”
兩人各自沉默,江嵬出聲道:“阿叔,師尊已經定了下山的日子,我們後日就出發。”
名炎一愣,繼而深深道:“多謝。”
江嵬不太自在的捏着套在身上的襜裳:“阿叔,您别這麼說。”
名炎沒有多言,說了這句話便又沉默了半晌,轉身離開。江嵬看着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黎明前的黑霧中,他動了動麻木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等他掃完石階回到風來花榭時已經天光大亮,季春的蒼山萬木蔥茏,初陽越過重重雲端打在江嵬身上,路過灑掃的仙童恭敬叫道:“七師叔。”
江嵬回屋快速換了身利落的窄袖青衣,抓了桌上兩個白面饅頭叼在嘴裡就往外沖去。
亭中除了江嵬的座位上沒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經來了,包括林枝淨。
江嵬梗着脖子咽下最後一口早飯,使勁兒錘了兩下胸膛才緩過氣來,三兩步跑到亭中:“師尊,我來了。”
林枝淨也方才坐定,見他着急忙慌的跑來也隻是習慣地道:“回座位吧。”
江嵬回了座位,林枝淨才道:“我回來也有幾日了,這四年我雖然沒有呆在蒼山,對你們的課業也是時常放在心上,不夜蝶傳影教習你們術法心決也從未落下,今日便讓我看看你們這幾年的長進。”
衆弟子齊聲道:“是。”
空塵率先召出獵風劍,笑問道:“二師弟,戰否?”
白景聞哼笑一聲,拍案而起:“泰來。”重劍應聲現世,直劈上去。
空塵退步格擋,趁機抽空飛身而上,在空中翻滾一圈反身下刺,由他帶起一陣巨大的卷風,白景聞迎這巨風接上,兩人瞬間被卷入漩渦中。
林枝淨早有防備,擡臂一揮,周遭屋舍草木瞬間被一層無形光罩包圍:“幸好我早有準備。”
那邊兩人打的如火如荼,這邊幾個摩拳擦掌早就迫不及待,林枝淨突發奇想:“要不你們幾個一起上,單對雙。”
幾人頓時興奮道:“是,師尊。”
江嵬站起來道:“師尊,我就不用了吧,剛好多我一個,我看師兄們比試就行了,我也好在一旁學習學習。”
林枝淨:“為什麼多你一個?”
江嵬奇怪道:“三對三,這才公平啊。”
林枝淨:“以後你們遇到惡祟作亂,你也同他講公平?”他又問,“你在旁邊學習了這麼久可學出了什麼心得,要不明日交個五萬字心得出來給為師看看?”
江嵬心說果然從林枝淨嘴裡出來的沒一句好話,五萬字,這也太惡毒了,他道:“弟子還是和師兄們一起比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