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聞邊吃邊說:“我們跟着隊伍一路走到了鎮外的城隍廟,那城隍廟裡面擺的不是城隍爺,竟然是那隻狐狸的雕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們羅水鎮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帶着那狐狸仙在鎮上遊一圈,以求能風調雨順,富貴平安。”
“那那個跪着的男人怎麼回事?”江嵬很好奇。
“我來說我來說。”亓元道,“這個啊,說來話長,那個男的,也就是昨天死的那個帶着面具樣子的人,據說幾十年前是羅水鎮有名的富戶,名叫張雲聽,靠着賣酒起家,就是那羅漢酒。張雲聽的買賣做的越大,走的地方越多,見識越廣,加之長相實在俊美,因此是鎮上無數少女的閨中夢裡人。張雲聽事業有成之際,他的寡母也開始四處替他打聽婚事。”
“後來據說他某日上山尋藥失足跌落山崖被一美貌女子所救。”
“後來張雲聽就愛上了那女子?”江嵬道。
“師弟你怎麼知道?”亓元驚訝道。
江嵬掐指道:“我算的。”
林枝淨拍了他腦袋一下:“少打岔,你繼續。”
亓元:“哦,張雲聽就帶着女子回到家中,在家中張母向來都聽兒子的話,不過據說這次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誓死不同意他和那女子的婚事。張雲聽癡心不改,他的母親被氣的另府别居,還說死生不與那女子同住一屋檐下,但張雲聽還是把那女子迎娶進門,兩人還和和美美過了兩年,這兩年張雲聽的生意越做越大,常年在外漸漸就變了心,女子有孕後公子更是一連幾個月不歸家。”
“女子聽說了張雲聽在外面的風言風語,雖恨他薄情寡義,但奈何深愛,心中不舍,是以一直容他讓他,直至那日張雲聽竟說要将女子趕出家門,娶外邊的女人進門……”
亓元故意頓了下:“你們猜結果怎麼了。”
林枝淨懶得慣他,擡手指向宜川:“宜川你說。”
宜川正要張口,亓元隻好放棄道:“哎呀,沒想到那女子竟是狐妖所化,本來隻為求一個有情郎,熟料張雲聽卻是個喜新厭舊的負心之人,知道他有另娶之心後女子一怒之下現出原形想要将其殺之而後快,不料張雲聽有貴人相助狐妖竟然沒殺成讓他給跑了,妖性大發的狐妖殺了張雲聽在外面的情人和他的母親,又将府中仆人殺盡。”
“殺孽這麼大,鎮中的人還奉她為仙?”江嵬問。
“正是。”亓元道,“雖然很奇怪,但确實是這樣,那張雲聽的生意越做越大卻吝啬刻薄,為博名聲設的粥棚當年差點鬧出人命。自那日後他便瘋了不知去向,待女狐妖清醒過來自知罪孽深重,将他府中所有财物盡數捐贈,自己投河自盡。鎮上的人早就眼紅張家富貴,又得了大筆财富更是心中感念狐妖,所以在她投河後為她立牌建廟,供奉香火,沒想到去許願的人各個靈驗,這狐仙的名字也就是這樣來的。”
“那張雲聽想要休妻另娶,因此也遭到鎮上人的唾棄,在狐仙旁雕刻了這麼一座悔罪像。”宜然道。
江嵬:“這不就是拿人手短,我看他們就是為了巴結那狐妖,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過幾日城中有花燈節,沒有宵禁,到時候我們出去玩吧師尊。”亓元道。
江嵬疑惑又好奇地問:“師兄師姐,你們出去也沒多久,不是說就去瞧瞧的嘛,怎麼問了這麼多有用的回來?”
亓元說:“我們還去昨日的竹林找那個老翁,不過沒找到人。”
白景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隻顧着玩呀。”
江嵬今日忍着沒沖他翻白眼,笑道:“二師兄說得對,二師兄光風霁月心系蒼生,師弟我隻要瞻仰二師兄您的光輝就夠了。”
白景聞登時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又要做什麼?”
江嵬不好意思笑伸手道:”不是說有花燈節嘛,給點錢。”
白景聞:“……”
其他人都習以為常毫不見怪地悶頭吃飯,白景聞躲瘟神般迅速掏出錢袋本想拿點給他,又嫌棄地直接将整包都丢給他:“拿去,看你什麼時候能攢出一座金山來。”
他們來凡界,錢财多是用些神界常見的天靈地寶和凡界修真世家換的,江嵬本來也有不少,但這玩意兒他不嫌多,自己的存着不用,每次下山都找白景聞,反正他有的是錢。
午後空塵帶着人回來了,來者是昆侖宮大弟子洛童,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年紀不大,但在江嵬他們這一堆半大的年少面前已經算個大人了。雖是個凡界修士,可他舉止端方,不卑不亢,恭敬之餘倒也沒有因為林枝淨他們是上界之人而奉承拍馬,倒是個人才。
随行的小師妹看着和江嵬差不多大,恬靜賢淡,笑起來時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乖巧,名叫鶴姝。
有外人在,師徒幾人看上去正經了不少。白景聞将事情一一說與幾人,那洛童聽後作揖道:“神君,此事出在我昆侖地界,身為仙門弟子,我等難辭其咎,隻是現在首當其沖還是先除妖祟,待解決此事,昆侖宮定自行上書請罪絕不推脫。”
林枝淨點頭:“如此甚好。”
他們來到江嵬的房間,推門進去的那一瞬間一道妖力直沖而來。林枝淨在前,一掌直接将其拍散:“沒事,是那妖祟在他身上留下的一絲妖力。”
江嵬跟在身後,到沒有被吓着,隻是再次見到那屍首分離的場景,昨日的情形便一次次的浮現在腦海中,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他聽見林枝淨道:“是個被妖祟控制的傀儡,也不知這其中有什麼緣由,我們不便插手凡人之事,所以便隻好叫來你們了。”
洛童點頭表示知道,他蹲下查看,見到那狐狸頭套有些訝然,又仔細翻看了傀儡的手足六根,起身面色凝重道:“沒有任何妖祟之氣,這确實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