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因為與我同為女子,對我多加照顧。
我并不喜歡和她相處。
因為她的每一處溫柔,都會讓我想起月娘。
說起月娘,自來了将軍府以後,我就一直在若有若無的試探墨鴉,直到有一天,他直截了當的告訴我:
“她進了将軍府,便是将軍的東西,多打聽對你沒有好處。”
是的,我一直都沒再見到月娘,将軍府這樣大,我甚至不知道她如今是生是死。
一隻纖手在面前晃了晃,回過神,就見鹦歌笑意盈盈的盯着我看。
“小冷,練功不要走神哦,内息要用精神去體會,走神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拍開她的手,垂了眼去,“真啰嗦,知道了。”
鹦歌的臉型很溫婉,因為眉毛挺翹,溫婉中又透出些許飒爽來,同是瓜子臉,她的陡然靠近,再一次讓月娘的面龐從記憶中浮現。
我很少對誰有如此鮮明的态度。
……油桃不算,她那是讓我打心底裡讨厭。
至于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态度來對待鹦歌的好意,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隻是看到她,總能想起月娘失望的眼神。
但鹦歌這人屬牛皮糖的,我都對她這般态度了,竟還,還……
我扒住她的胳膊使勁往下拽,“晃(放)開!勿(不)要捏歐(我)的臉!”
會捏成油桃那樣的大餅臉的!
她并沒有捏得太用力,胳膊卻有如鉗子,任我怎麼扒都無法撼動分毫。
鹦歌伸出一隻手指來,在我面前搖了搖,“不行哦,除非小冷告訴我因為什麼不開心。”
“……”
我沉默了。
與其說出原因,我甯可就這樣讓她捏着。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鹦歌誤會了。
她看着我手臂上那條扭曲的傷疤,眉頭沉了沉。
我才不是因為這種小事就悶悶不樂的人!但眼神觸及傷疤……它褐色裡還帶着點剛長出的粉嫩新肉。
好吧……确實很影響心情。
第二日,依舊是鹦歌來教我們内息功法。
其實今日本該是墨鴉的,但他似乎是有事在身。
鹦歌像往常一樣,在我們周圍踱步,檢查大家精神集中的狀況,突然,在行至我面前時停下。
神秘兮兮的,從背後拿出個小瓷瓶。
“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
我沒說話,隻用看傻子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瓶口被紅布塞堵得嚴嚴實實,她不說用途,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
雖然心底隐隐有個答案,但我并不希望是那樣。
鹦歌頗為尴尬的撓了撓臉蛋,“好吧,我就直說了,這是從素問先生那兒拿的,雪肌膏,祛疤效果很好。”
她不由分說的拉過我的手,把小瓷瓶放在我的手中,又用纖手包住了我的手。強硬道,“你可不許說不要,素問那人太摳門了,這東西我磨了好久他才肯拿出來。”
瓷瓶表面冰冰涼涼的,窩在掌中,卻此刻的我感到滾燙,想松開,但手被鹦歌牢牢的抓着。
從她的表情來看,應該是非常想讓我收下。
我也曾找素問先生提過,有沒有能夠去掉疤痕的藥,當時他說:這東西有,但你不配。
因為素問說話太難聽,我還在心裡給他記上了一筆,有朝一日……我定然要他好看!
其實素問的行為也很正常,像我們這樣有今天沒明天的小家童,他不可能願意浪費如此金貴的藥膏。
我低了頭,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喉嚨有些生澀,很久才吐出一句:“謝謝,但我沒有什麼能夠還給你的。”
因為沒有擡頭,也就無從知曉鹦歌的表情,隻是好一會兒過後,頭頂覆上了溫溫的手掌。
“傻蛋,你窮得連命都不是自己的,我也沒指望你還我。”
太難聽了,一向溫婉的鹦歌竟然也有毒舌的一面,我本該生氣的,然後在心裡也給她記上一筆。
可不知為何,眼中隻剩下酸意。
墨鴉這一離開,就是三天,整整三天,我都沒見到他在将軍府出現。
然而他一出現,就給了我一個重磅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