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無表情的朝他伸出手,在墨鴉的不解中漠然開口,“封口費。”
他挑眉,我繼續說,“不然就把你和鹦歌幽會的事情說出去。”
他很是頭疼的歎了口氣,“行啊,我的小祖宗。”說着,從腰包裡掏出一串錢給我。
掂量着手裡的錢币。
還行,不算小氣,有這個錢都夠去窯子裡玩一圈了,前提是點那種很低檔的妓子。
城裡的大街很繁華。
從高處看下去,一片片燈火比天上的銀河都要璀璨。
我沒用墨鴉的錢,隻是一個人默默在街上走着。
就像他說的,這樣的機會不多,以前是因為在江月樓,如今是進來将軍府。
對了,江月樓。
我在那裡沒有什麼值得懷念的人,倒是記得一個經常喜歡擰我胳膊的老鸨子。
沒有直接進去門,僅僅是躲在暗處,門前早就被花枝招展的姑娘圍了個水洩不通,不是因為今天有什麼達官貴人,隻是油桃也回來了。
她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聽着花娘們的寒暄,臉上挂着愕然和陌生。
可誰管她平日裡要好的是不是一起掃大堂的小姐妹呢?那些人就是連節日都不得空。
原本也沒什麼值得留戀,也就沒有什麼面目而非,我放棄了找錢媽媽晦氣的想法,轉身離去。
才不是因為什麼看到油桃如果待會兒被她發現可能會發生很麻煩的事情呢!
小蘿蔔頭門像是散進大海的幾滴水,除了有固定地點的油桃,這一路我竟是沒再碰見認識的人。
哦,隻除了一個站在食肆面前發呆的白鳳。
他正盯着門前的一摞摞月餅看。
我敢打包票,他絕對是沒錢,不是誰都能像我一般天才的事先從墨鴉那裡訛來銀錢的。
趁着他被美女老闆娘搭讪,我跟跑堂的買了兩包月餅,在他好不容易逃脫後,故意用輕功預先趕到他前面。
吃月餅。
呸,怎麼是五仁餡的!偏偏我還得作出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來。
然後…他目不斜視的路過了。
天色雖然暗,但到處都挂了燈籠,他不可能是沒看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視而不見。
那哪行啊?我還沒看見他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呢!
再次運起輕功,幾個起落間趕到了他的前面,這回白鳳不裝看不見了,他眉頭微微皺着,“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幸福”的咬了口月餅,恍若才發現他般,“呀,你也在這啊。”
“……”
認出我是故意胡攪蠻纏,他不再說話,隻悶着頭往前走。
隻是他走,我就跟着,他也沒問了,直到來到一處小山頂,這裡比雀閣還高,俯視下面的城池,像是一片星星的海洋。
“難得,你竟然還會邀請我欣賞夜景。”
他忍無可忍,“是你自己跟來的,想繼續待在這就安靜些。”
我會聽他的嗎?做夢!
一把将吃剩的半塊五仁月餅砸到他頭上,竟然被這貨接住了,發現是吃了一半還沾着口水的月餅後,被他手一抖,給扔了。
半塊月餅隻是個開頭。
接下來是各種暗器,飛镖,他也不甘示弱,有的暗器被他接住就反擲回來,等到暗器都打空了以後就撿一些山頂的樹枝石塊什麼的。
直到我為了湊齊武器而推到了一個由石頭壘起的小墩。
白鳳阻止不及,甚至還迎面中了我一塊石頭暗器,把他額角都打流血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他開始沒了章法,怎麼兇怎麼打。
這個人傻,他根本沒想過自己隻是輕功和暗器厲害,近身和我打,那簡直就是找虐。
我找準機會一腳撂倒他,而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上。
居高臨下的看人實在是太爽了,我看他連眼角都氣紅了卻根本奈何不得我。
隻能萬分憋屈無奈的被塞了一嘴的月餅。
我都做好他劇烈反抗的準備了,沒想到他愣住了,反而平靜下來。
吃到五仁月餅的他難道不該屈辱的想要自殺嗎?至少我吃的時候就是有這種沖動。
“這就是…月餅嗎?”
他把嘴裡的月餅拿出來,我看見了,月餅被咬了個小缺口。所以我大老遠跟過來是為了請他吃月餅的嗎?
簡直不想再看見這個家夥,我一骨碌從他身上爬起來,拍拍衣角的落葉。
“裡面摻毒了,你等着回去腸穿肚爛吧。”
即将掠下山去時,我看見他默默的将之前打鬥中被波及到的小石堆重新壘起來,又默默的把月餅放在石堆前。
像是在進行某種祭拜。
哼,真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