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靜的盯着我,甚至腳下還後退了一步,剛好躲過我伸出去的手……我看着有那麼像洪水猛獸?看來這是此前吃的苦頭吃得太多,長了記性呀。
“哎呀,咱們都是府上的門童,你何故拒人于千裡之外呢?”雖然嘴上惋惜,但腳步已然猛的蹬地,彈射般朝他沖了過去。
“你這樣,讓我好傷心啊——”
說後半句話時已經無需維持假惺惺的笑臉,我露出了一直藏在身後的雪球。
目标非常明确。
平日裡我練的腿上功夫居多,隻要發力蹬地,短距離的移速會非常快,就算是他也未必來得及躲開。
他守我攻,招式碰撞,一退一進在雪地上留下道道痕迹。
我和白鳳打起來是常事,附近的小蘿蔔頭都假裝沒看見,以前都是稍微一挑釁他就上鈎,自從中秋之後,這家夥好像轉了性,再不會被簡單的挑起怒火了。
十幾息過後…
兩隻胳膊互相借勁,僵持的格擋在了一處,比手上力氣,我和這小子不相上下。
琉璃般的眼睛終是染上了怒意,白鳳瞪着我,“你有完沒完!”
朝着他咧嘴一笑,我說,“沒完。”
随着話音的落下,趁着他下盤沒有防備一個勾腳把他絆倒在地,新雪被紛紛揚揚震飛,我單膝頂在他胸口,非常惬意的把雪球灌進了他的衣領。
很明顯的,他的身體狠狠顫動了一下,瞪着我的眼神異常兇狠,仿佛要在我臉上戳十個八個飛镖一樣。
呸,讓你裝深沉,露出原型了吧。
明明是應該示威兩句的時候,偏偏陌刀出來攪局,他看着我,眼神驚恐,準确點說,是看着我的身後。
“小冷,快跑!”
緊接着便是背後傳來壓低的怒聲,一字一頓,“高、冷——”
油桃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糟糕,她那個龐大的體格子我打不過啊,唯今之策隻有走為上計。
然而手腕不知何時被白鳳緊緊抓住,混蛋,臭小子,你讓我跑啊!對上他的眼神,那雙幽藍的大眼睛裡透着得逞,這家夥絕對是伺機報複!
事到如今我隻後悔剛剛一個雪球塞少了,我應該把他倒插在雪堆裡!
……
由于白鳳和油桃不講武德,早就分到素問先生那邊的魚書又成了我這裡的常客,他像個小郎中一般,穿着長褂,腰間還垮了個方方正正的小藥箱。
活脫脫一個第二版素問。
房間内,魚書正在給呲牙咧嘴的我抹藥。
“哎疼疼疼!你怎麼回事,跟素問學了那麼久,怎麼下手還這麼重!”
“叫你不長記性,”魚書挖了一坨藥,啪的一下就糊到了我的腰上。
“嗷嗷嗷疼!”
“疼就對了,誰讓你又去找油…春桃挑事的?你明知打不過她。”
“我冤枉,明明就是白鳳上趕着找打,我勉為其難的滿足他,誰知後面又蹦出個油桃來,說什麼要為白鳳報仇…根本都不講理的。”
“呵呵。”魚書陰森一笑,那表情也是像極了素問,“你就别編了,我早聽陌刀說過了,是你在練習的時候故意欺負白鳳,逼他跟你比試的。”
“就…算是這樣,他們二打一也太不厚道了!”
“陌刀什麼都告訴我了,明明是你打了白鳳還不夠,還要往他衣領裡塞雪球,春桃這才出手教訓你的。”
該死的陌刀,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把我出賣了!看來下次也要往他身上塞雪球讓他記住誰是老大。
魚書忽然認真的看着我,“小冷,我們三個,如今我不能常在你身邊,隻有陌刀和你照應着,千萬不能找他麻煩,知道嗎?更不能欺負他。”
我一把推開他的臉,“行行行,知道了,魚媽媽…”
這一推,手下的觸感非常彈潤,我盯着魚書的臉,“魚書,你夥食不錯啊,比之前有肉多了。”
看來是在素問那裡過的不錯。
說到這個,魚書也維持不住小大人的姿态,自豪的鼻子都快翹上天了。
“那是,像我這麼有天賦的人,師父他早說過要傳我衣缽,以後我就是端公醫莊的第六代傳人。”
“可我記得你上次說是第七代啊……”
魚書尴尬的咳了一聲,“額,有嗎?哈哈,那一定是你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