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一腳踹倒第一個擠到自己面前的人。
伊蓮娜講規矩,老老實實地在開始的指令後才行動,但是他不講。卡着刺頭的脖子将對方丢出去,這一舉動讓整個訓練場轟然炸開了鍋。
那些被無緣無故罵了老大一通的兵油子們火冒三丈,一窩蜂地湧上來,準備在長官出手制止前猛揍一頓這大膽狂徒。
然後他們見識了比下三濫還要下三濫的招數。
陌生人下手又黑又髒,根本不按正規軍訓練的招數來,專揀又痛又不緻命的地方打。
朗抓着一名士兵的手臂擰到背後,幾乎将對方的肩膀臨時拽脫臼,毫無道德地把這位倒黴蛋當盾牌用。并且在年輕人無辜挨了幾拳發出唉唉的聲音後,他火速将其扔到一邊。
即便人類文明發展到當下的節點,肉搏這一傳統藝能依然有其市場,一對多的混戰當場打得天昏地暗。
好幾位Ignis的駐軍被踢了裆,臉色鐵青地趴在地上。
在如何使人立即喪失戰鬥力方面,男人拿捏得爐火純青。曾經的卡姆蘭前線,還未升任高級軍官的新兵習慣于和人滾沙地,畢竟軍隊生活不光隻有美好的一面,在那些寫滿方言的小本子上記錄的不止是祝福,最開始大部分都是髒話。
垃圾回收星出身的家夥,人生的前三十多年不是在和人幹架的路上,就是在和異種幹架的路上。
眼見着朗一拳撂倒一名繞後的偷襲者,海因茨想要扶額。
這場景令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而他還要想辦法對着卡蘭解釋。
“第五軍的風格和第二軍不太一樣,唉,很多時候他沒什麼辦法。”
結果一轉頭,海因茨看見那位面容很年輕的觀衆正以一種亮晶晶的神色注視着場内。
“他很厲害,也很有活力。”
覺察到來自身邊的打量,卡蘭笑着說道。
“我非常喜歡這樣的他……雖然說髒話這點不太好。”
海因茨:“……”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可能确實會戀愛使人眼瞎心盲,起碼他無法理解這位看上去貴族出身、彬彬有禮的“卡蘭”,為何會一頭栽在他那看起來鋼鐵直男的老朋友身上。
但是繼續放任下去會引發矛盾升級,和朗作對太久的第二軍前任指導員知道什麼時候該自己出動打配合,海因茨撥開人群,對天放了兩發空槍。
銳利的爆鳴瞬間讓打成一團的肌肉壯漢停止動作。
好地獄的場景。
地上躺着四名捂着裆翻滾的倒黴蛋,還有兩個胳膊受傷的家夥,更别提大部分人全都臉上挂彩。
伊蓮娜早在這群嗡嗡作響的猛男擠上前時,便毫不留情地退出圈外,滿臉寫着“别挨過來”。
肇事者本人輕輕向後跳開,看起來生龍活虎精神頭拉滿,還沖着一群憤怒到發瘋的基地駐軍比出一個全宇宙通用的侮辱性手勢,為這剛冷靜一點的怒火猛澆一桶熱油。
“再動手我會以隊内鬥毆處理。”
海因茨面無表情,他總覺得自己又被曾經的死對頭坑了,但坑在哪裡不好說。
反正聽到這句話的士兵看上去全都快要爆炸,不僅想要掐死惹是生非的惡徒,還想一并掐死自家的指揮官。
朗昂首挺胸吹了聲口哨。
他的嘴在不說人話的時候,仿佛開了光:“沒意思。”
在場的阿爾法小隊到西塔小隊的成員全部發出咆哮,争先恐後地試圖沖防線,活像動物園裡被激怒的猩猩。
“我要去打模拟戰,來訓練艙,我給你們這群幹不過一位文職士官長隻配****的家夥好好上一課。”
圖窮匕見。
“還打不赢就回家哭鼻子去吧,軟蛋們。”
“前線不是給你們玩泥巴的地方,鞭毛蟲一樣的弱者沒有抱怨的資格。”
以榮譽和批評為誘餌,都很難喚醒那些兵痞的戰鬥欲。
但是踩着男人自尊猛踹的人身攻擊可以。
人類在曲線救國的時候能搞出多大的麻煩,海因茨算是再一次切身領略到。
距離産生美,三年沒見面,讓他差點忘記了之前每次探訪卡姆蘭時頭皮發麻的感覺。流氓的領隊才能帶出流氓的隊伍,按着第二軍摩擦的第五軍從上到下幾乎都是不講武德的作風。
隻是為了一場訓練賽,他那不幹人事的朋友幾乎得罪了他手底下的七支小隊。
但是被架在半空的指揮官不能拆台,金發的男人隻能闆着臉接話。
“禁止鬥毆,但是模拟賽可以。”
下一秒,那群燒紅了眼的小隊成員,以前所未有的猛烈氣勢往訓練艙的方向沖。
“來啊混蛋東西!”
“我要扯掉你的腦袋***!”
“我*你**的!”
挑釁低俗,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