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端詳着對方,對方的頭部側面剃出一道細細的傷口,兩側紮着維京式的野蠻綁辮,很好地遮蓋住更多的痕迹。
“你總得帶着他們離開,否則科學院會替換掉所有他們認為缺乏價值的消耗品,今天是你的隊員,明天就會輪到你本人。”
“聯邦說不定馬上就會自顧不暇。帝國的戰火已經燃起,這種大規模的動蕩一定會波及到邊境線,剩餘的四大軍團都面臨着緊急調動,科學院會将關注重點投射于即将到來的戰争上。”
“況且……”
他笑着呼噜了一把大衛的腦袋。
“我答應過我們家的小朋友,要把你們全部綁上船,逼着你們圍成一圈吃小蛋糕。”
塔娜冷笑。
“他才不是你們家的,他是獵犬小隊的成員。”
隊長和綁匪同時掉進水裡先救誰的要命問題,瞬間将壓力給到大衛。
年輕人看起來尾巴都夾緊了。
“兩邊都、都要……不行嗎?”
“行,所以你趕緊給你的隊長做做思想工作,策反她。”
好不要臉的說辭,當着本人的面搞洗腦工作,男人的厚臉皮在這一刻得到充分發揮。
他絲毫沒有遮着掩着,反而光明正大地惡魔低語。
“法赫納上的生活很快樂吧?不想要你的隊長、你的朋友097他們一起來嗎?你們可以每天都見面,一起分享小零食。”
“我真是對你的無恥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獵犬領隊面無表情。
“這才是你的本性。”
“謝謝誇獎。”
流氓部隊出身的男人大部分時候把個人形象當擦手紙,隻有面對卡蘭時,才會湧出一些近似于不好意思的情感。
和塔娜對線他從來沒在怕的。
“但我向來說到做到。”
“基庫的事情我去查。”
艾琳則是幹脆地接下片刻前的提議。
“能不能查到另說,時間有點久,隻要有線索留下我總能想辦法挖到點東西。”
“但是在此之外……”
那雙藍眼睛離閃爍着幸災樂禍的光。
“說說看,小海因茨那邊是怎麼回事?你肯定和他唠嗑了挺久吧,有沒有什麼新鮮有趣的事情想要說給我聽?”
“我在她的腦子裡——”說着她指了指闆着臉的領隊,完全無視了對方針紮似的目光:“看見小海因茨的部下沖着他汪汪叫呢,Ignis的駐軍有什麼時髦的新風尚嗎?”
“别想從我這裡套話。”
然而朗根本不上當。
“你自己去問他,我沒有在背後議論人的愛好。”
“所以确實有事情發生,否則你會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我‘什麼怎麼回事’。”
浏覽了一下自己的智腦,艾琳一邊确認剩餘屏蔽時間,一邊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可以不問,我沒繼承倔種的血。但你最好想想怎麼應付卡特,他才不會被糊弄過去。”
“卡特在生氣的時候,可是非常非常恐怖的——當初卡姆蘭的事情發生後,你真應該看看他的臉色。”
“抱歉。”
男人低聲歎氣。
“這些麻煩都是因我而起。”
“也不算。”
“我本來就想進入科學院,免費且合法地開人腦殼的機會誰不想要呢?”
艾琳笑着又一次伸手去摸塔娜的腦袋,被毫不客氣地擰住手腕。
“你出沒出事我都會去。況且卡特跟你說了吧,上一代霍爾曼家主因為意外事故而早早離世。我不相信意外,他也不相信,就連霍斯特都不信,那我隻好陪着他犯犟咯。”
“我聽說戴維斯家和你們是鄰居,那位新上任的第二軍團長是個怎麼樣的人?”
因為話題被扯到上一代霍爾曼家族,朗想起另一個被擱置的疑問。
“老霍斯特在被他接替之後,有做過任何表态嗎?”
“危險,别碰。”
這一次艾琳給出了明确回答。
“他和科學院走得非常近,元帥金德利同科學院之間有合作有矛盾,他們的附庸争奪議會的席位,但克裡斯明顯更偏向于科學院。”
“我吃不準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過卡姆蘭的事故發生時,第二軍的部分邊防崗哨存在調動痕迹。”
“霍斯特剛查到一半便遭受指控,為了保全小海因茨他讓出了整個第二軍,選擇主動離職。針對霍爾斯和海因茨本人的指控罪名之一是管理疏漏,部分内部腐敗證據被提交給元帥金德利,可誰都知道這宇宙間最不缺錢的就是霍爾曼家。”
藍眼睛裡帶着笑,但那笑意令坐在她身邊的塔娜渾身刺撓。
“在那之後克裡斯快速上位,越過了其他所有候選人,成為冷門的繼任者。”
清脆優美的音調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嫌棄。
“少挨他,會倒黴。私下調動第二軍和移交僞證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做,或許并非克裡斯親自為之,但我不認為他在這樣的事件中完全清白。”
“他們家的人應該和他們家的魚一起翻肚皮。”
真是意猶未盡的記仇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