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戳着桌面,诘問被告席。“我們還能相信你們頒布的認證數據嗎!”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毒蜘蛛原本還在想這家夥的口才還不錯,她身後的TF忽然站起,朝着台上狠狠丢過去一把螺帽,可惜他抓得不太嚴實,有一兩粒掉在了她的頭雕上。警局的執法機正朝着這邊靠攏。
“渣的!這又是在幹什麼!”
她忽然明白為何暴風雨要說“注意安全”了,因為接下來,更多的人開始朝台上丢各種雜物。
“肅靜!!!!”
法官一秒内大概敲了十五下錘子。這次,更多的人被帶下旁聽席。
“庭上,”禦天敵揚起微笑,“我這裡也有一份需要補充的證據。”
他站起身,從另一邊的台階走下,和震蕩波保持了一些距離,對方看見他時稍微加深了一些笑意,讓禦天敵覺得越發不爽。
在他調控後,全息影像中浮現第四席的私人加密賬本:每月從黑市能源商處收取的賄賂,數額精确到小數點後八位能量币。
“您應該認得這個。”
禦天敵話是對他說的,但是光學鏡卻别有意味地掃過眼神俊冷的普羅圖斯。“從您保險櫃裡找到時,裡面還夾着指派襲擊七位中立派議員的行動記錄。”
“被告,你是否對此有任何異議!”
“不……不不,怎麼會——”
第四席拍案而起,随着他劇烈的動作,從他的裝甲上掉下不少冷凝液,“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誣陷!”他轉身看向原本元老院方的議員們,“你們……”
他倏然哽住,又放聲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早該想到的……你們這群跟石油兔子一樣窩囊的爐渣!!”
第四席緩緩坐下,面甲重新挂起平和的微笑,和剛剛目眦盡裂的機子無比割裂。“我認罪庭上,但是——”他重新啟動發聲器,“我要再遞交其他證據,有關元老院其他成員的罪證。”
他調出數百份加密文件——财政大臣操縱期貨市場緻使三百家企業破産的記錄;武力部門夜間轟擊民間勘探船的鐵證;甚至連有些議員在私人礦場虐殺抗議者的全息影像,都一并在内。
整個法庭陷入混沌的風暴中,旁聽席上五位議員突然啟動變形形态企圖逃離。警車帶着警衛隊追上。
“塞伯坦需要新血!”後排突然有機子将自己手上下發的證據副本揮灑向半空。
“看看這些蛆蟲!”他舉起手臂,向着自己身後号召,"我們需要領袖!需要能把元老院連根撕碎的——”
“領袖!我們需要新系統!”
聲浪如地核岩漿般噴發,震得穹頂礦石簌簌掉落。
競天擇走至看着這一連串巨變開始發怔的法官旁,“庭上,我認為現在應該把嫌犯帶下,擇日再審,您一下如何?”
“啊……您說的對!”他連忙看了一眼這位前領袖,許久找回自己的聲音。手裡審判錘快要砸穿桌子席:“肅靜,被告等待二審宣判!!法警隊立即押送...”
他的命令被鋪天蓋地的聲浪淹沒。禦天敵目光穿過瘋狂的人群,與旁聽席陰影裡的普羅圖斯精準相撞,面甲上揚起笑容。
“不錯的即興發揮,部長閣下。”
越來越多的證據副本被丢到台上,像是飛落的白色機械鳥群,法庭上一片嘈雜,但是震蕩波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禦天敵冷冷遞去一道眼神。
“還是不及您——我還不曾了解,原來您對表演也頗有建樹。”
“這還是冕下的主意,不過最好……您還是去解釋下,為何普羅圖斯會在開庭前找您吧?”
“……不用你說”
——
——————
教堂後院。
陽光正好,暴風雨溢光,暴風雪三人,難得都聚在了一起,在庭院中享受着這場家庭下午茶。溢光正拉着其他職員們一起打牌,暴風雪和魁星正在交流最新型号的推動器。
暴風雨坐在院中,将數據闆放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經太久沒有度過這樣平和的日常,讓她覺得有些不切實際。荷茲站在她的身後,和她同樣的,靜默地注視着一切。
最後,這位副官率先開口,“冕下,在開庭前就已經有越來越多的民衆呼籲要重新選拔下一任領袖。”
“我知道,”暴風雨眨眨光學鏡 ,“這裡沒有外人,坐下說話吧,荷茲。”
黃白色的TF拉開凳子,端坐下後,她那惴惴不安地磁場依舊無法讓人忽視,暴風雨将數據闆放在一旁。
“你在擔憂什麼呢?”
“很多,冕下。”
荷茲端起杯子,喝掉一口能量液,“我考慮了很多,我們做的一切努力現在看起來終于有了成效,”她停滞片刻,“但是我卻更加不安了,要考慮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我在擔憂教堂的安危。”
“荷茲。”
暴風雨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
“你從軍事醫療基地退役後就來到了教堂入職,我們一同走過五十萬年的歲月。”
她盯着荷茲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背,光學鏡緩慢地擡起,去凝視她的面甲。“說實話,我也同樣不安,但是我們也已經無法後退了。以免我都不會再有…說接下來這些話的機會,我就一并告訴你。”
“在這裡,你和魁星是我最為相信,信賴的人。你總能在危急時刻迅速反應過來,你要記住。不論什麼時候,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教堂的所有最高權限會立刻轉接于你,”
荷茲連忙搖頭,“不,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深陷危險之中的!”
“先聽我說——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你我都得做好這種覺悟!”
暴風雨置換出一團氣體,盯着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重新注視着她,目光頓時溫和下來,“你要替我保護好暴風雪他們,毒蜘蛛還尚且青澀,我最不放心她。如果有任何意外,去找競天擇,他必然會幫助你們。”
最後,她松出一隻手掌,按在荷茲的肩甲上。“不過我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我會盡量不讓事情走到那一步的。目前的局式還未蓋棺定論,一切都還有輾轉騰挪的機會,放輕松。”
“嗯……”
荷茲原本放松平和的表情倏然消逝,她站起來,“抱歉,冕下,我得先去接待一下來客,貌似是……禦天敵部長來了?”
“哦?”
這時候他趕過來……是法院那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