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庭現場,正午時分。
“檢察院扣押了大部分的元老院成員,今天是第四席的審查現場,預計一循環時之後開始。”
警車一字不落地向禦天敵傳達今日的行程,作為鐵堡執法機構代表,他今日也會作為旁聽席出現在法庭現場。
而禦天敵,還在盯着桌子上的數據闆。
他在原地又等候了一會,“如果您沒有任何需求和其他要求,我要先去确認現場安保組的進度,再見。”
“嗯。”
禦天敵依舊沒有轉身,看起來芯事重重的。
警車走出休息室,爵士已經在門外等着他。
“喲!”這位副官探頭探腦地朝自動門的方向瞥一眼,“我們的預備役領袖還在還在沉思中呢?”
黑白色TF沒接他的俏皮話,左右巡視一圈,向着法院中庭邁步,大堂中心鑄造着一座普瑞姆斯的雕像,着手執劍,右手高高舉起天平,往前再走過窄門就是通往法庭的甬道。
“如果順利,”他在普瑞姆斯的雕像前站定。“塞伯坦會在一周後迎來新的章節。”
“一定會的。”
“我再去檢查檢查安保環節。注意别讓其他人靠近那扇門,禦天敵目前為止是不會給任何人好臉色看了。”
“我有個問題。”爵士叉着腰,一隻手摸着下巴,“冕下不到現場來嗎?我記得教堂方也有旁聽席的權利吧?”
“嗯……她指派了另一位。”警車眉毛絞在一起,瞥了一眼遠處在來往的人群中頗為顯眼的藍色教袍。“如果主教親自到達現場,反而可能會攪出更多的是非。她讓……毒蜘蛛代行出席。”
“嚯,好吧,我懂了。”爵士閉上嘴,抱着胸甲,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接下來可有一場大戲可看了。”
教袍下的TF漏出光學鏡,往兩人的方向瞪了一眼。
“你怎麼不自己來現場,把髒活累活都交給我做……”
通訊方輕輕笑了一聲,“人多繁雜,容易出現意外,我的身份自然會給這次開庭帶來過多的視線。放芯,這次你隻是作為代表象征性地出現而已。”
“哼——但是!這也要算進加班的費用裡!”
她沉默的盯着腳尖,後背靠在牆上,“你覺得這次所謂的審判會怎麼樣?”
“我們應該感謝…至少塞伯坦的權力分布為三分立權,司法部和政部互為對立,”暴風雨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看着正在打鬧的暴風雪和溢光緩緩擡起嘴角。
“檢察院誓不會放過議會下馬的這次機會,但也許激不起多大的水花…這次到場的有誰?”
“嘛……都是老熟人了——”
毒蜘蛛漫不經心地掃過各自成隊站在一起的到場人員,像報菜名一樣端上他們的名字,“你的老熟人們,鐵堡警衛部的有禦天敵,那個黑白條子和他的助手。”
這些機子的名字她說得很咬牙切齒。“不過目前我沒看到禦天敵的影子,他還在休息室裡。”
“另外一邊還有——競天擇,以及代表中立派的震蕩波,圍在那個潮人身邊的其餘幾個議員我就不認識了。”
“隻有部分機子的面甲有些我能記得住,”她嘲弄地揚起眉毛,“啊……比如我曾經光顧過他們辦公的類型。呵呵,沒想到這些家夥居然還活着。”
“快要臨近開庭了,你要和我一直保持着通訊嗎?”
“不,等你回來親口轉述給我吧。注意安全。”
“嘁,一群文官聚在一起能弄出什麼名堂……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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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堡最高法院的穹頂礦石折射出冷冽的藍光,主法官的審判錘在台上投下猙獰的陰影。元老院第四席的裝甲接縫滲出冷凝液,他死死攥着被告席的欄杆。
“根據《塞伯坦法典》第137條,你涉嫌操控輿論傳播、篡改監測數據、謀殺三位能源部長……”
伴随着他的聲音,一系列的數據被全息投影投幕至半空中,“最後陳述前,你還有什麼要辯解?”
第四席原本低垂着的光學鏡突然迸射藍光,他試圖扯斷脖頸上的抑制器鎖鍊,被兩邊的守衛用力固定住,“那些所謂證據,不過有人想要誣陷元老院的罪證!”
他的發聲器嘶嘶作響,如同卡殼的傳送帶,“真正腐蝕地核的是誰?為什麼幾千萬年的鐵堡突發這種大規模的地震!你們難道想不通嗎!”
法官面無表情,“被告請注意訴訟請求!我詢問的是你是否對這些證據有任何異議!”
毒蜘蛛壓下先要哈哈大笑的沖動,這個蠢貨死到臨頭了還在糾結地震,無論鐵堡的地震是不是人為,這也隻是檢察院借機削弱立繪的一個借口。
無論震得是哪,震倒了幾棟大樓,和他們都沒有關系,而元老院的下台,對他們來說很有關系。
台上的議員抓住欄杆,手甲在屏障上劃出細密的劃痕,“那些所謂壟斷指控不過是能源委員會的正常市場調控!”
“庭上,我有異議!”
震蕩波笑眯眯地高舉自己的手掌,“能否讓我展示我所收集的數據?”
震蕩波狂熱學者的身份很容易讓人忘記他在政壇也身居高位,就在他走出人群的一瞬間,已經有不少TF起身為他讓路,他依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對着對方道謝,迅速走到最前排。
“可以,你能為你的證據的真實性所擔保嗎!”
“當然,當然!我以哲拉薩斯之徒的名義起誓——謝謝您!”
他一路走到台上,負着手。開始調控起全息投影,面甲飒然冷峻。
“根據鐵堡礦脈勘探條例,元老院私自将七大高純度礦區劃為禁地,導緻民用能量塊純度跌破70%。”震蕩波的藍色光學鏡鎖定被告,"而您簽署的《能源配給修正案》,讓38家民用冶煉廠因配額不足破産!”
旁聽席突然站起個滿身蹭痕的TF,他雙手握拳,在空中憤怒地揮舞:“我父親就是因揭露第七礦區真實儲量被除名的地質學家!就是因為你們!導緻了十幾萬年的能量塊價格上漲!讓所有人的油箱!每天處在竭盡見底的狀态!”
他義憤填膺地話像一塊巨石丢在法庭原本沉寂的氛圍,被調動起情緒的人群爆發的怒吼聲指責聲讓警車不得不立即指揮法警封鎖躁動區域。
“肅靜!肅靜!肅靜!”
主法官皺着眉,一隻手用力敲着法槌,随後,看向被告席,“請被告繼續!”
第四席冷笑着調出元老院能源報告:"這些都是經科學院認證的數據!”全息屏展示着由鐵堡研究院簽署的礦脈掃描圖,他高揚着聲音,“難道你要質疑整個學術共同體!?”
“這正是問題所在。”震蕩波繼續往下調試顯示屏,全息投影調出被删除的原始勘探日志。
“科學院其中的十二位評審委員,多年前就因被誣告剽竊一項不存在的聚變技術研究成果被除名,那些研究員裡有一半是我的研究院裡的學生——需要我展示您親自簽署的學術清洗令嗎?"
震蕩波轉過身,朝着法官和旁聽席展開手臂,“這已經能夠說明一切問題了!長期以來,科研界學術界都被議會的恐怖主義所挾持着,包圍着!甚至有許多科研人員喪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