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烏龜,果然是你!”
莊乘月拎着手裡的球杆,氣勢洶洶地沖過去,對着車頭上的擋風玻璃“咣”地一砸。
玻璃應聲而碎,裂成一攤粒子,“嘩啦”一聲四散落下。
幸虧晏知歸料到他得來這麼一下,當機立斷地從車裡跳出去,完美閃避。
“我去!莊乘月你是不是瘋了?!”副駕駛座位上的蘇元意也跳下車,拿手裡的無人機手柄擋着臉,“你賠我草坪!賠我無人機!賠我球車!”
晏知歸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發小對自己算是心地善良,無奈确實智商不詳。
“我呸!”莊乘月單手拿着球杆指着蘇元意,“我才想起來,這家高爾夫俱樂部是你家的,這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看我不給你打個生活不能自理!”
他揮着球杆沖了過去,被擋在前邊的晏知歸握着杆子攔住。
既然是好友找事在前,晏知歸不好拉偏架,語氣盡可能平和地說:“不用你賠,這筆賬記我身上。”
“少在這裡裝大方!”莊乘月一甩球杆,掙脫他的手,貓兒眼瞪得溜圓,“當然記你頭上!他還不是為了你出氣!”
琥珀似的眼睛被燈光映得剔透,清晰地泛着想吃人的光,看得出他是氣得厲害。
晏知歸攤了攤手:“你想怎麼辦,沖我來,這次我不反抗。”
“美得你,我還能讓你這個抖M爽了?!”莊乘月手指比出個“v”字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蘇元意,“走着瞧。”
蘇元意:“……”
“小莊總,真不好意思,我……”忙完的王總坐着球車匆忙趕過來,看到眼前這炸裂的畫面,一時無語。
在場的另外兩人他并不陌生,都是江海市各個豪門的繼承人,哪個他也惹不起!
莊乘月向來講究一個冤有頭債有主,絕不胡亂發飙,猜也能猜到他肯定是被蘇元意想辦法給絆住了腳,自然不會跟他追究。
他把手裡的球杆往地上一扔,霸氣全開地說:“王總,别擔心,這事兒和你無關。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兜裡手機響了,是曹懷周打來的:“月兒,我在會員中心了,怎麼過去找——”
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最後一點電量被耗盡。
莊乘月把手機塞進口袋,指向蘇元意:“你,打個電話給你會員中心前台,通知他們好好招待曹懷周。”
他們都是從小學到高中的私校同學,從劃分小幫派開始已經鬥了無數次,彼此間也算知己知彼。
曹懷周既然站莊乘月這邊,蘇元意跟他就是敵人,不爽道:“我憑什麼?!”
莊乘月不跟他多說,微微仰着頭,盯着晏知歸,眼睛釋放死亡射線。
“打。”晏知歸言簡意赅地給蘇元意下了指令。
兩軍對壘多年,以往的交戰也講究各種策略,這次利用對方弱點,多少有點勝之不武,稱不上光彩。
彌補的态度還是要端正些。
這麼一折騰,王總不可能再繼續打球,隻能跟着他們一起返回。
晏知歸開的是四座高爾夫球車,為的就是把莊乘月這個活爹給帶回去,然而莊乘月怎麼可能跟仇人坐一起,他把王總趕到他們那輛車上,自己跟球童坐兩座車。
抵達會員中心大樓,一行人下了車,跟王總告别之後,前往蘇元意的SVIP休息室。
莊乘月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邊,讓比他高出一個頭皮還多的晏知歸兩人跟在後邊,順手揪了一個工作人員給自己帶路。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看了眼自家二少爺黑鍋底一般的臉,并未得到任何示意,便隻好帶他們走了專用電梯,盡職盡責地将人送到目的地。
莊乘月推門進去:“老曹!”
曹懷周正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品鑒一杯紅酒,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進入戰鬥狀态。
四個身高腿長、各具特色的公子哥兒面對面站着,彼此向對方投去不爽的眼神。
作為娛樂公司的少東家,曹懷周的個人皮膚極具時尚屬性——
一雙看起來不怎麼正經的桃花眼,一頭精心設計、長度到肩的蓬松黑卷發,寬松的白色潮牌襯衫于腰間收緊,凸顯出兩條被黑色九分休閑褲包裹的逆天長腿。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蘇總,晏總,好久不見。”
晏知歸倆人沒心情和他互相問候,隻想着怎麼把這倆燙手的山芋請走,就聽曹懷周突然高八度地吼了一嗓子:“乘月,你脖子怎麼了?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莊乘月看到桌子擺着的幾盤小點心,覺得有一點餓,剛一屁股坐下,正要伸出爪子去采食,被他喊得哆嗦了一下。
“我怎麼了?”他剛才就感覺有點癢,但沒注意,這會兒一摸,突然癢得厲害。
晏知歸的目光落在他修長的脖頸上,見上頭浮現了幾個明晃晃的大包,紅得厲害,跟他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昳麗得有點晃眼。
曹懷周急吼吼地掏出手機調到前置攝像頭,遞到莊乘月面前:“你看!”
“嚯!”莊乘月抻長了脖子照着,“被叮了這麼多包?!臉和手上也有!”
他穿着長袖長褲的運動服,露在外邊的皮膚也就臉、手和脖子,統統成了秋蚊子的重點關注對象,脖子是重災區。
曹懷周一秒戲精上身,雙手握着他的肩膀前後搖晃,悲憤欲絕:“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行了,演什麼演。”蘇元意沒好氣地說,“想怎麼辦,痛快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莊乘月下意識地不停撓,從腮幫到脖頸紅成一片。
晏知歸覺得他撓癢的動作有點像小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