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降天雷于魔界,并非全然針對天欲雪,同樣是在警告新上位的魔尊。被天雷吓了一通後,西海尊主果然收斂了威風,海面也随之恢複平靜。
在魔界,天雷的威力會大打折扣,天欲雪傷勢未愈硬接天雷,因此一擊下來誰也沒占到便宜。
受天雷餘威的沖擊影響,兩人再次被打落海中,要命的是他們在天上飛了好一段距離,這一掉海不知掉到了何處。
兩人在海裡摸索半天,才終于又找到一座可以暫時落腳的小島。
這座小島跟上一座相比要小上許多,一眼就能望到頭,上面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很是荒涼。
不過也顧不上挑剔了。
“親娘嘞……可算是見着陸地了。”顧雲州艱難爬上岸喘着氣說,“講真的,比起在這裡又被雷劈又被水淹的,我甯願回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魔頭,委屈眼睛總比委屈心肺要強。”
天欲雪捂着右臂走上岸,拉了顧雲州一把說:“抱歉,他本是沖着我來的,隻是連累你了。”
顧雲州被拉上來後依舊像死屍一樣趴在地上,聞言卻立馬詐屍道:“不不!怎麼會是你連累我呢?我既然是被天雷劈來這裡的,說明天道也一樣針對我,弄不好這道雷其實是沖我來的。”
“可是……”
“而且不管那道傻雷是沖你還是沖我來的,你都已經受傷了。”顧雲州看向天欲雪捂着的那隻胳膊說,“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再道歉。”
“無妨,一點皮外傷而已。”
天欲雪假裝無事地放下手,因為是紅衣,所以傷口看上去并不明顯。
但在被天雷擊中的瞬間,天欲雪這條胳膊其實是露出了白骨的。萬幸他是為人間賜福的神鳥,自愈能力要比普通的神強上一些,眼下已經恢複大半,隻餘一道不算嚴重的口子,在喜服的掩護下看不出什麼異常了。
顧雲州盯着天欲雪的傷口看了半天,卻總覺得不太對勁。
直到天欲雪一巴掌蓋到顧雲州的眼睛上,打斷了他的思考。
“哎呦!”
天欲雪揉着顧雲州的臉,略顯心虛說:“行了行了,一會兒就能好,别盯着它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西海暗流,趕緊離開這個魔界。”
顧雲州握住臉上那隻微涼的手拉下來,哀歎道:“别提了,這鬼地方連個太陽都沒有,根本沒法辨别東南西北,瞎蒙可不知道要蒙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暗流。”
天欲雪思索片刻,将手伸入袖中說:“那就用……”
話音未落,兩人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一個龐然巨物随之出現在兩人面前。
此時此刻天欲雪才反應過來,這哪是什麼小島,分明是一隻巨型魔獸!
這隻魔獸高達十米,一起身,渾身麟甲便泛起血色,顧雲州這才注意到他們所站的地方居然是這隻魔獸的背!
那得把人家弄得多難受啊……
顧雲州想着,手抵到唇邊做成喇叭狀,深吸一口氣喊道:“對不起——”
魔獸仰天長嘯,震得海面掀起一輪浪潮,把它背上的顧雲州和天欲雪又從頭到尾“洗”了一次。
顧雲州抹了把臉,并沒有感覺到這隻魔獸有敵意,猜測剛才那魔獸隻是單純沒聽到,于是加大聲音再次喊道:“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打擾您休息的——”
這回那魔獸聽到了,仰天長嘯給予回應。
又是一輪巨浪打來。
顧雲州麻木吐出一口海水,不再去抹臉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上方響起:“你是何人?”
顧雲州深吸一口氣,喊道:“我叫顧雲州,是——咳咳!”
這麼喊話可真夠累的。
那魔獸“哦”了一聲,又問:“你是什麼州?”
“顧雲州——”
那魔獸大概年紀很大了,有些耳背,又問:“顧什麼州?”
“顧雲州——!!”
這回魔獸聽清了,卻理解錯了顧雲州的意思:“哦——顧雲州啊,這裡沒有顧雲州這座島,你找錯地方了。”
“……”顧雲州喊不動了,心說大爺您歇着吧。
天欲雪在此時拍了拍顧雲州的肩,遞上一張黃符說:“别喊了,用擴音符。”
顧雲州嗓音沙啞,茫然地看着那張符問:“你有這個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天欲雪無辜攤手:“你又沒問我要。”
顧雲州單手扶額,接過擴音符說:“這位大爺——呸呸,這位魔獸…前輩,我們不是故意踩在您身上的,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氣,我們這就走。”
擴音符效果甚佳,那位魔獸前輩總算聽清并理解對了:“你們不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