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聲音小點,如果被他們發現那你就怎麼也說不清了。”
“叔叔不喜歡水性楊花的女人。”
月彥抓住她的手。
“如果被看到,你就完了,夫人。”
豔麗的女人就像一隻被圍困住無處可逃的貓,無慘撚起她的頭發絲,輕輕擡起她的下巴,盯着那雙閃爍着害怕的棕色眼眸,聲音中帶着引誘。
“你的家族抛棄了你,沒有任何人會幫你,你以為裝乖就能打動烏丸蓮耶了嗎,他娶你覺得是安好心嗎,直子。”
“我是你唯一的選擇。”
“你的仇鬼是什麼來曆?津島君。”美枝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津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仇鬼指的是誰。
“你說無慘。”
“他是我偶然遇到然後怎麼也甩不掉的渣滓。”
“性格相當怕死,是個即使有着強大的實力,也甯願當寄生蟲的食人鬼。”
他嗤笑:“吃軟飯很有一套。”
“你見到他了。”
“直子見到他了。”
這幾天,津島也知道所謂的直子就是禅院直哉,一個男扮女裝被影子取代的男人。
“那有好戲看了。”
黑子下在角部,将白子圍死,禅院美枝将沒有氣的五顆白子提起來,放進已經裝滿大半的白棋的棋罐。
津島捏着白子說:“稍稍給我放些水呀,美枝小姐,不要欺負一個新手。”
“津島君那麼聰明,動動腦筋就會了。”
“歸根究底是你不認真,我都沒有計較呢,津島君。”
一盤棋要兩人棋力相當才有趣,津島下棋懶懶散散,完全将圍棋當做五子棋玩,自然被殺掉丢盔棄甲,偏他又沒好勝心,自然會導緻這個結果。
“嘛,因為以前赢的太多,我也想嘗嘗輸的滋味。”
“現在我感受到了。”
“和赢比起來也差不多。”
想要輸很容易,想要赢很容易,對他而言輸和赢确實沒什麼區别。
禅院美枝其實很喜歡這樣的聰明人,但這次沒有享受到任何赢棋的快樂,她也不慣着他。
“傲慢的人說出了傲慢的話。”
“下次要認真點,否則津島君就再也别和我下棋了。”
“美枝小姐,做什麼事都那麼認真,遊戲就放松一點嘛。”
津島跪姿随意,他穿着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脖子和手臂上都纏繞着繃帶。
“我很喜歡你送我的和服,是适合夏天的顔色。”
“我都不想去自殺了,美枝小姐。”
“總要先活到夏天。”
難怪最近她沒怎麼看到津島又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她還以為他破天荒的有了老師的自覺。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禅院美枝的心微微觸動。
她不再揪着棋子的話題:“這樣再好不過。”
“我不希望敦他們還沒成材,老師就死掉了。”
“如果那樣,我隻能讓津島君的影子操縱你的屍體完成之後的課程。”
“說了非常可怕的話呢,美枝小姐。”
津島歎氣:“你上次可沒說讓我教他們成材。”
美枝把棋子一顆顆收好:“我以為你早就知道,請老師都初衷不都是這樣。”
“所有,加油吧,津島老師。”她微笑。
津島覺得很頭疼,無論是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要達到禅院美枝口中的“成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想要的決不是聽話的黑手黨幹部。
“給我出了個大難題。”
“我有些後悔了,美枝小姐。”
“對治君你來說,輸和赢都是一樣,那麼這樣一件小事也難不倒你吧。”
還真是不肯吃虧的性子。津島看着那雙漂亮的淺灰色眼睛想。
“美枝小姐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