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還有我和你專業科目有些重疊,當時茉秋找我借課本。”徐雪源說:“說是花老師要看看最新修訂的内容,我問怎麼回事,茉秋說是花老師要教你重修的課程。”
鐘晴微張雙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有我們班班長和花老師關系還行,說是花老師午休時都是回家的,就有一段時間一直泡在圖書館,她還在休息室看見你和花老師,問我你們是什麼關系,她很喜歡送奶茶和甜品,怕你們在談戀愛讓你誤會就不敢送了。”
鐘晴瞠目結舌。
徐雪源長歎一聲,“你就偷着樂吧,人家都工作了還願意在你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你運氣可真好。”
鐘晴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徐雪源口中的“花老師”是她認識的花李言嗎?
既然花李言真的這麼關心她的話,那為何要離開呢?
她沒有想象中的慶幸,更多的是生氣,想要質問花李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也太過分了吧!
花李言也太矛盾了!
鐘晴無法理解,想不明白。
“你的表情好恐怖。”徐雪源站起身,她心情好了一些,見鐘晴苦惱的模樣笑道:“你還喜歡她的話,就想辦法把那位花老師找出來問清楚吧。”
“可是她……”
“沒給你回複總比我被學姐一次次拒絕好吧。”徐雪源冷下臉,“我可比你慘多了,别想着我會安慰你。”
說完,徐雪源揮了揮手上的紙巾,道了句謝便離開了。
鐘晴坐在長椅上,點開花李言的聊天框看了許久,等天完全黑下來路燈亮起時,鐘晴用那凍得僵硬的手指打着字。
“滴滴。”
花李言看着亮起的手機屏幕,她沒想到鐘晴還會繼續給她發消息。
鐘晴:聖誕夜那天是我的生日。
鐘晴:[地址]
鐘晴:那天我一個人會在這裡過生日。
鐘晴: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見你。
鐘晴:我一整天都會等你。
花李言揉揉眉心,窗外是高大的綠葉,十二月末的天氣沒有一絲涼意,樓下的房東老太太正在摸着黑拿棍子打着樹上的檸檬。
她下樓幫對方開了燈。
“在這裡還住得習慣嗎?”
“習慣……”
花李言莞爾一笑,這裡是楊櫻的老家,老太太是楊櫻的外婆,象征性收了房租後把她當親人一般對待,除了楊櫻沒人知道她住在這裡。
“今天晚上吃傣味嘎?”
“謝謝。”花李言點點頭。
“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你和朋友出去玩不?”
花李言想起鐘晴的消息,忽然不知如何回答。
她望着漆黑的夜空,今天剛剛下了一場雨,晚風帶來微微潮濕的熱意,這讓她想起那個夏夜。
這裡是夏城,一個夏季永遠不會結束的城市。
她一直待在夏天裡。
鐘晴坐在一家清吧裡。
吧内布置着簡單的聖誕裝飾,老闆在台上彈着吉他,唱着鈴兒響叮當。
唱完一曲後客人們拍起了手,老闆寒暄了幾句端着酒杯和一碟甜品走向鐘晴。
“你去彈一彈嗎?”老闆問。
鐘晴詫異地看向她,“你還記得我嗎?”
“當然,你當時跟着你們社長在這裡演奏吧。”老闆眯眼笑道:“今天你這單我請客吧。”
“為什麼?”鐘晴疑惑不解。
“因為那把吉他。”老闆說:“九成新就折半價賣給我了,我算是撿了大便宜。”
鐘晴早就忘了那把吉他的存在,隻記得最後一次彈奏時,是和花李言被關在包廂裡,那時候她們計謀打破趙茉秋的計劃,簡直開心又幼稚,可現在……
她洩氣地捂着頭,又是花李言,總是想起花李言。
“多吃點吧。”老闆把甜品推給鐘晴,“你今天是在等人嗎?”
“算是吧……”鐘晴郁悶地說:“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看來是為情所困啊。”老闆憐憫道:“小可憐,加油吧,姐姐再免費請你一個生日蛋糕。”
“謝謝。”鐘晴幹巴巴地說着。
就算是聖誕夜,清吧裡也沒有那般吵鬧。喝酒的也有,和朋友哭訴自己失戀的也有。
鐘晴一開始沒喝酒,可眼看着時間走到十一點,她開始焦慮緊張,害怕花李言真的不來,回過神時已經喝了很多酒。
這一段時間忙于學習,她都是早睡早起,可能是喝醉了也能是困了,面前一口未動的蛋糕變得模糊,蛋糕上未點燃的蠟燭也有了重影,她不由得落下眼淚。
為什麼要突然消失呢?
是她太任性了嗎?可花李言也很任性吧。
既然想要拒絕的話就說清楚啊。
鐘晴趴在桌上無聲哭泣。
在意識渙散之際,她聽見一道腳步聲,有人站在她的身側。
淡淡的花香味傳來,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獨屬于花李言的味道。
是夢嗎?
她拉住那人的手。
“我……一直在……等你……”
她磕磕絆絆地說着,閉上了眼。
花李言攙扶着失去意識的鐘晴,低聲嘟囔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