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有人看他的眼神不對,總是意味深長的歎息。
他們說:“孩子,讀書不能讀忘了本。你哥是苦,可你也不能讓他一直苦啊。”
“從前嬸子不對,覺得你跟失心瘋似的。哪兒能對這種傳下來的東西搞反對呢。”
“不……應該是搞對立。我家那小子回來之後告訴我的。說這種叫對立呢。”
“你再是怎麼不認同,它也是我們的習慣,是我們的習俗。你可以說它不好,但你身為張家人,住在這個村裡面,你就不能仗着讀了點書就那樣幹啊。”
“你是有知識的人,你肯定能賺大錢。看你穿的,都是些洋貨。你哥肯定不會再阻攔村長……”
有人打斷面前嬸子的話語。
江赫笙擡眼看去,張霧川帶着帽子,看樣子是幹完活要回家了。
“回家了。”
張霧川喊了聲嬸子,被打斷的嬸子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說下去,于是點點頭轉身走了。
江赫笙皺眉,“我不回去,一會兒再說。”
來這裡很多天了,但是任務沒有進展。
前幾次的任務都是幾天的時間就能完成,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停留在任務世界這麼久。
現在的時間點快到了工廠實習生的一半,但是是什麼任務他都還不知道。簡直讓人心煩意亂。
聽了幾天的碎言碎語和“教誨”,江赫笙很難不對張霧川産生一點排斥。
聽到這話的張霧川頓在原地。
他聽出了江赫笙的語氣不對勁。兩人的視線對上。
這位最近在白日見不到人的假哥哥,在夜晚降臨前竟然出現了。
先是打斷了他的思路,又要他在此時回家。頗具命令性.的口吻讓江赫笙很不爽。
索性現在四下無人,他伸出手勾勾手指。
張霧川乖乖的靠近,低下頭來看着他。
兩人平視着,江赫笙捏着張霧川的臉,有種想扇人的沖動。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輕聲問張霧川,“博關注?想親吻?還是讨打。”
手指順着臉頰往下,江赫笙指尖抵住攢動的喉結,微微用力。
“你在不滿?”他笑着,那句話像是在疑惑為什麼張霧川會出現不滿的這種情緒。
“這是在外面。”張霧川開口說話,江赫笙的指尖觸感明顯。比觸覺更明顯的是張霧川臉上的神情。
“我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在光亮的時候,在可以看清你的時候。”江赫笙的笑容一頓,而後收起笑來。他揚手一揮,直接打在張霧川的臉上。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彎腰的人被打得偏過臉去,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而後又流動起來。“你知道的。”
江赫笙知道,張霧川在威脅他,用那段可能讓他難以自拔的記憶,用張霧川可能知道的事情。
張霧川沒有再說什麼,他就像是沒有說過這幾句話一樣,直接越過江赫笙離開了。
泛紅的臉好似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他走時隻記得讓江赫笙早點回家。
江赫笙掩蓋不住顫抖的手,他用另外一隻手抓住那隻用力過度一般才會顫抖的手。
收拾好情緒的人才是赢家,江赫笙收起一切其他意想,直接走向村長家。
剛才兩人的沖突不是因為這裡的事情。
張霧川想要和他說一些事情,他還不想要聽呢。
平白無故的被冷落幾天之後又想要假裝若無其事的回來裝好人。江赫笙做不到善良的原諒。
更何況張霧川還試圖威脅他。江赫笙不喜歡一切變故,尤其是既定走向之後卻又發生的變故。
江赫笙來到村長家,村長正好在家坐着歇息,江赫笙被直接帶着前往了屋中。
“你來了。這是想通了?”村長抽着旱煙,吐出的煙霧遮蓋了他的臉旁。
“我就說你肯回來就是改過自新了。從前那事……哎……”村長說着,歎了一口氣,而後又接着說話。
“聽說你近幾年在外面做了生意,賺了不少。”
“大爺不會要你太多的。到時候用了,多退少補。我們今天來商量一下,定個數。”
江赫笙之前都沒有打斷村長的自說自話,因為他不知道村長說的到底是什麼事情。村長現在說的這個正好适合。
“大爺,我肯定是相信你的。隻是我往年沒接觸這個,實在是不知道到底要用多少才能準确的辦好。”
江赫笙為難的看向村長,“您告訴我這過程是怎麼樣的,要用的物件都多少,到時候買東西我還能搭把手。”
說完這話,村長恨明顯的沉默了。
見此江赫笙也不忙,他從前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會出錢出力都能感覺到防備呢?又不是做雙面派的,還能這麼提防?
“也不是大爺不信你。主要是你從前做得太過了。”
村長歎息着,句句透着藏不住的失望。
“你從小就在學校裡面接受新知識,對于我們的習俗有看法我也能理解。但你怎麼能在那麼重要的時刻大鬧呢。”
“大爺知道你現在肯定懂事了。我們現在也不在各家家裡面燒了,現在都集中在一處燒了,這樣就不會有其他情況發生的。你放心吧。”
村長說着,又停頓了會兒才轉回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