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蘇不以為意道:“那又如何,為了等你們,我也一夜未眠。”
宋今禾疑惑道:“你等我們做什麼?”
她回憶了一遍,不記得自己離開前說過什麼要他等待的話。
确認記憶裡不曾有以後,她面色古怪起來,擔心睡眠不足對自己的記憶造成了影響,極為擔憂道:“難道我說了要你等?”
單蘇道:“你沒說。”
宋今禾緊張的神情緩和下去,知道他對江景宴有企圖,警覺道:“我們交易已經結束了,我可沒有義務再為你做什麼。”
“别緊張,我又沒要你做什麼。”
單蘇十分自來熟地用桌上的茶具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絲毫不介意茶水已經涼透。
恰逢來到了宋今禾與江景宴約定的時間,房門準時被人叩響。
門外響起江景宴的聲音,“宋道長,醒了嗎?”
單蘇放下茶杯,勾起唇角,對着宋今禾比了一個請開門的動作。
這是把她當工具人了。
宋今禾惡狠狠瞪他一眼,将此事記入記仇小本中。
她超記仇的!
打開門時,宋今禾換上職業微笑,“江公子,真是守時啊。”
江景宴昨夜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和她一樣虛弱,此時卻已經看不出端倪,像是已經休息得當,恢複精神了。
頭痛不已的宋今禾心中抹淚,她原本也可以再休息一會的。
江景宴見她醒了,溫聲道:“我在樓下等你。”
宋今禾點頭,眼見他下樓的背影,回房開始收拾行李。
她帶的東西本就不多,收拾起來也沒有多少難度,很快就整裝待發。
宋今禾來到大堂時,身後跟着一個尾巴。
江景宴早在單蘇敲門時,就已經聽到了他的動靜,隻是單蘇來找宋今禾,他沒有理由插手。
眼見宋今禾即将跟着他離開,單蘇依然跟在身邊,他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出口問道:“我們要啟程前往京都,單公子可還有要事?”
若是以往,與他無關之事,江景宴絕無可能過問,但宋今禾身上帶有實力深厚妖邪留下的妖印,非同一般,回到伏妖司探查清楚以前,他慎重一些理所應當。
江景宴如是告訴自己。
因而擡眼看向單蘇的眼神銳利許多。
被這眼神盯着,單蘇額頭忍不住要開始冒汗,連忙解釋道:“聽宋姑娘說你們要去京都,正好我也有事要去京都一趟,便想與你們同行,免得旅途寂寞,江兄不會介懷吧?”
宋今禾回身看向單蘇:我何時對你說的?
單蘇回敬她一個眼神:幫個忙,回頭酬勞你定。
宋今禾眯起眼睛:你可别賴賬。
單蘇對她讨好一笑:放心。
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眼神交流,落在江景宴眼中,令他覺得格外刺眼。
桌上還放着他提前交代店小二做的甜羹,此時也無心讓宋今禾品嘗。
江景宴站起身,聲音裡帶着冷意,“既如此,那便啟程吧。”
客棧外已有一輛馬車等候,江景宴不知何時打點的馬車,宋今禾坐上車以後才暗自贊歎。
不愧是江景宴,非常人所不能及的存在,在她渾身疲憊,隻想睡覺的時候,他居然還能安排好出行馬車。
沒有騎馬出行,或許是考慮了宋今禾的緣故。
江景宴雇傭的馬車,用的也不是尋常馬車,不僅車身上刻有加速的法陣,馬匹也速度極快。
坐在這樣的馬車裡,宋今禾的趕路體驗同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她掏出輿圖測量片刻,在心裡估算,或許不足兩日,便可以從奉城趕到京都。
為了接近江景宴,強行加入此次行程的單蘇,也從飛速馳騁的馬車速度中感受到了壓迫感。
他是為了緩兵之計才說自己前往京都有要事,若是趕路的時間被縮短許多,等到了京都,他又該以什麼由頭來留在江景宴身邊?
單蘇需要江景宴身上的邪氣,但儀式在這颠簸的馬車之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那個......”單蘇頂着對面江景宴的視線,硬着頭皮開口,“二位此次前去京都,可是要去那伏妖司啊?”
江景宴并不理會他,如同沒有聽到問話般,阖上了雙眼假寐。
宋今禾歪頭看向他,“你要如何?”
她懶得和他兜彎子,暗示他有話直說。
“其實我有一個夢想。”
單蘇清了清嗓子,虔誠無比道:“那便是有朝一日,能夠加入伏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