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奇志回身瞥了他一眼,嘲諷道:“你急什麼?”
老闆臉色漲紅,“你慢騰騰的,耽誤了我做生意!”
“那便如你所願,快些叫你難堪。”
這裡的動靜吸引的路人越來越多,已經将門口的街道都堵得水洩不通,也吸引了再度外出采買東西的天陽。
他聽了江景宴的命令,準備明日啟程的物資,沒成想還能有熱鬧看。
需要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了大半,天陽來時這裡就是人多的時候,折返回來正碰上重場戲,他心頭興起,紮進人堆裡,也來湊熱鬧。
他嘗試往人群中擠出一條道來,還擠入一層,就被人拉出來,好不容易開出的小道很快就被其他人填上。
天陽怒不可揭,回頭瞧見與同的臉,怒氣稍微收斂了些,語氣仍舊有些不虞,“你不好好巡邏,拉我做什麼?”
與同和天陽一樣,接取不到新的任務,又閑不住,已經自願加入巡邏隊好些天,天陽已經好久沒見到與同了。
“隊長給我帶了消息,有新任務,我就先回來了。”
與同看他的臉色不好,疑惑道:“我隻是恰巧看你和宋姑娘都在,就想問問你,她現在是加入伏妖司了嗎?”
“啊,算是吧。”
回答過後半句話,天陽才反應過來前半段話說了什麼,他回過身去尋,果然在前排人群瞧見了宋今禾的側臉,不由感歎道:“她倒是湊熱鬧的高手,居然能擠到前邊去。”
與同在他身後涼涼道:“這争執中心就是她的師傅,宋姑娘在前邊關心也是很正常的吧。”
天陽:“???”你眼神為什麼這麼好,他怎麼什麼都反應慢一拍?
那邊廂,紀奇志已經證明了手中的朱砂罐屬于本店購買的東西,引得中立的人群向他倒戈,齊聲讨伐起老闆來。
他走南闖北,珍稀奇物收藏了不少,随手就能摸出兩三件回看過往痕迹或是影響的寶物,接連打了老闆的臉,叫他再詭辯不能。
事實勝于雄辯,老闆雖然不是親口應下的約定,但也不敢毀約,這店的名聲已毀了大半,他若是再賴,日後就不必再開店了。
約定的賠償他非但要一文不少地賠給紀奇志,還要溫言軟語地送走他,免得日後再來鬧事。
得了賠償,紀奇志也不想再多過糾纏,他來此處本就是為了買些東西,還要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看熱鬧的人群眼見事情已了,再無熱鬧可看,也在店員的勸說下陸續散了。
收獲頗豐的紀奇志剛踏出店門,就被宋今禾攔在門口。
她面帶微笑,“師傅,好久不見,徒兒請你喝杯茶可好?”
紀奇志沒想到還能在京都見到她,心頭一跳,不好拒絕,終是點點頭應了。
他心中懊悔,明知道小禾入了伏妖司,也會在京都,他又何必在這裡停留這般久,還同她撞上,一會想個由頭,早些離開,應當也不會礙事。
宋今禾也初來京都,對這裡不熟,随意選了一家茶樓。
從門外便能看到這裡客人不少,想必有些名氣。
他們甫一落座,就見得中央空地擺上了桌案,一名身着長衫的說書人拍了一下醒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宋今禾座位右側,天陽和與同借着梁柱遮擋,正注視着她。
與同有些不明白,“我們為何要跟着他們?”
天陽道:“方才的熱鬧結束了,但依小道士和師傅的對話來看,他們可不是一道來的,說明又有新熱鬧可看了。”
他們也被響亮的拍案聲吸引,隻聽那說書人用着抑揚頓挫的嗓音說道:“話說那宋家莊,曾在十八年前,誕生了一個嬰兒,被稱作天煞孤星。這嬰兒出生之日,母親便難産而死,年滿一歲之際,爺爺便摔落山坡而死。親人接連死去,叫活着的人心驚膽戰,好不擔憂啊。”
說書人頓了一頓,掃視一圈,确保大部分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後,繼續道:“這天煞孤星的名号越傳越響,不僅是親人厄運連連,周圍鄰居也相繼出現噩耗,終于在他三歲之際,宋家莊人聯合起來,要送這天煞孤星下地府——”
嘩啦——
一陣桌椅被掀翻的聲音打斷了說書人的故事,紀奇志将他面前的桌椅推倒,大步走到說書人面前,質問道:“這故事,你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