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是天陽那厮。
天陽沒看清門口來人,躲在側翻的木桌後,隻露出一個頭,猖狂一笑道:“你的同類都已經被我幹掉,現在才來,晚了!”
他放完狠話,視線才落到來人臉上,看清來人是江景宴之後,猖狂的笑戛然而止,一身的嚣張氣焰陡然散去,變得極為委屈道:“宴哥,你來救我了?”
堪堪來到江景宴身後的宋今禾:“?”你方才看起來并不需要誰救援的樣子。
屋内靠近門邊躺着一人,這間屋子僅有的幾個窗戶都被封死,屋内光線昏暗,她隻能隐約看出那人是個身着長衫的中年男人,衣擺下衣衫褴褛,形容狼狽。
江景宴走在她前頭,自然也瞧見了此人,對着天陽問道:“這是何人?”
天陽從木桌背後出來,同江景宴彙合,望着地上躺着的人說道:“我也不認識他,方才他兇性大發,在屋裡和我纏鬥了好一會,直到你們來之前,我才将他打暈過去。”
他方才也費了好些力氣,此時來到門前,繞着躺在地上的人,從稍遠一些的路徑走。
宋今禾聞言,頓時警覺起來,難道這人也被操控了意識嗎?
她回想起宋繁被侵占肉身時的表現,追問道:“你說他與你纏鬥,有沒有動用魔氣施展法術?”
“沒有,他隻是同我肉搏,”天陽回憶了一陣,點頭确認道,“起初此人正常得很,我經過他門前,隻看了他一眼,他就突然發狂,把我給堵進了屋裡。”
“屋裡隻有他一個人嗎?”宋今禾道。
天陽點頭道:“隻有他一個。”
那屋内躺着的人豈不就是宋繁口中的大夫?
“你們等我一下,我叫宋繁過來看看。”她走到院門口,将一直等待的宋繁叫進來,讓他辨認一番。
宋繁腦中記憶久遠,他甚至不記得此人的姓名,更不會記得他的樣貌。
他來到門口,天陽已經将人扶着靠坐在門邊,借着月色,宋繁仔細打量那人半晌,最後目光迷茫地看向宋今禾,“姐姐,我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此人不論是不是宋繁記憶中的大夫,想必也是此地的住民,總歸不能丢下他不管。
天陽觀察江景宴的臉色,試探道:“宴哥,我不太想留在這裡,與同還沒同我們彙合,我還有些擔心他。”
他所在的屋内布局比宋繁家中正常許多,兩間寝房都有床鋪,還有一間房間裡面有裝了不少藥材的櫃子。
門外的宋繁主動提出道:“姐姐,你們還要去查探别人的情況吧?我就留在這裡保護這位叔。”
天陽聞言眼前一亮,自告奮勇将那人擡進充滿藥材氣味的屋子,又摸索了一番,将另一間寝房的床鋪鋪好,招手叫宋繁進來,“你母親就在這裡休息吧,你都主動替那人做護衛了,借用一下床鋪也沒什麼的。”
宋繁還未開口,天陽已經拉着他進屋,幫他扶着老婦人躺上了床。宋繁乖巧地聽從他的安排,任由他幫着安置好母親。
目的達成,天陽歡快地從屋内出來,“宴哥,我們可以走了。”
宋繁也在他身後探頭道:“你們放心,我會一直守在門口的。”
宋今禾同他揮手告别,跟着江景宴與天陽一同走出了院落。
他們剛到門口,遠遠地便瞧見與同正向這個方向跑來,身後有幾人跌跌撞撞地追着他。
與同時不時回頭注意自己與身後人的距離,在距離過近的時候,總能巧妙利用略帶坡度的地形将身後本就跌跌撞撞的絆倒。
一旦走在前面的人摔倒,身後的人也躲閃不及,倒作一堆。
确認自己不會被追上之後,與同松了口氣,總算是發現了江景宴一行人。
與同快步迎上來,當先開口道:“這些村民像是都被控制了心神,不管不顧,隻想與我纏鬥。”
在不能确認他們被邪魔操控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以前,他們是不能對普通人下殺手的,因此隻能且戰且退。
天陽十分清楚與同的不容易,當即感歎道:“兄弟論慘還得是你,居然碰見了這麼一群人追你。”
與同聞言,疑惑道:“你也碰見了?如此多的人受到操控,這手段怎麼那麼像蠱雕,但它不是被關在牢裡嗎?”
江景宴道:“操控這些人的邪魔另有其人,蠱雕的能力也來自于它。”
他們獲得的位置情報來自于蠱雕,這裡的邪魔必然同它有聯系。
宋今禾有些猶豫道:“會不會宋繁體内的邪魔還在潛伏,暗中控制這些人來幹擾你們?”
“原來在他身上?”天陽驚訝道,“那我們趕緊回去,将他擒住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