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和江景宴維持了幾步距離,鄭重道:“江公子,既然你說過不會抓我,那我可以把你當做隊友嗎?”
江景宴握緊了劍柄,“自然。”
“我有一事相求,我的朋友還身在魔窟,希望你能幫我一起去救他們。”
她簡單對江景宴訴說了沉沙暗中建立鬼城的事,也提及了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異常。
宋今禾提出建議,“我現在不知道身上被下了什麼咒法,不如我們分開行動?”
“不可,”江景宴一口回絕,“他對你做了什麼?我看看。”
“你現在可是端了他老巢的唯一希望,可不能明知我身上有陷阱還中招。”宋今禾道。
他向前一步,她便退後一步,兩人對峙片刻,最後江景宴無奈道:“我不過來。”
宋今禾點點頭,“那我們就......”
“我們也不能分開走,”江景宴打斷了她,“若是你執意如此,那我便不去救人。”
他是真的急了,怕她真的執意趕走他,竟然說出了這樣違心的話。
沉沙是他下凡這段時間裡,一直都在探查的魔,好不容易得了線索,他定然不會放棄。
江景宴神情緊繃,擡眼看着宋今禾因為他的話而陷入猶豫的模樣,将喉間想要解釋的話咽了下去。
空氣靜默片刻,宋今禾讓步道:“我們同行也好,我去過那裡,多少有些了解,可以給你提供情報。”
對峙的氛圍消失,江景宴松懈下來,就聽得宋今禾繼續道:“但先說好,我們起碼保持三步距離。”
江景宴不再同她争辯,默認了。
他低垂着頭,不經意露出身上泛着血色的傷口。
宋今禾先前隻覺得他狼狽,沒注意到他身上的傷口,驚訝地問道:“你受傷了?是和誰交手了?”
她想靠近些,看看他的傷口,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警覺,連忙壓了下去。
她不能靠近他,萬一那魔頭在她身上設下的咒術生效,别說救人,他們都離不開這裡。
江景宴不甚在意道:“無妨。”
眼見他真的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就準備以這樣的狀态跟着她回去刺探情況,宋今禾停下了腳步。
她忽然不走了,江景宴也停在她身後,疑惑道:“怎麼了?”
“怎麼了?”宋今禾回身望去,心中還怨他在伏妖司裡反悔一事,關心的話說出口,就變了一層意思,“你拖着病體,要怎麼幫我救人?”
她不敢替他上藥,隻好從身上找了一些藥抛到他懷裡,“你好好上藥吧,正好,我也要休息一會。”
這些藥是之前以防萬一,她從宋葉的藥店裡買的,但她自從發現魔心的存在之後,自愈能力極強,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見江景宴接住了藥瓶,不等他回應,宋今禾便徑自尋了處地方坐下,背對着他,靜靜等着他上藥。
她心緒紛亂,若不是憑借一己之力實在沒有把握救出槐黎和宋葉,她也不會留下江景宴在身邊,要他幫忙。
那日在伏妖司,明明已經同她站在一處的江景宴,為何會突然收手,放任她被圍攻。
若是當時他已經被沈欽說服,要消滅她這個身負魔心之人,現在又為什麼出現在她面前,說絕不會抓她?
宋今禾拿不準江景宴是什麼想法,是真的還會站在她這邊,還是故技重施,為了獲得她的好感,來便于利用她。
她依靠着樹幹,看似在放松休息,實則整個人緊張無比,注意力都放在了耳力上,餘光時不時飄向側後方,觀察江景宴的動向。
他一言不發,也尋了塊石頭坐下,正緩緩解開衣襟,用宋今禾給他的藥塗抹。
他身上的傷遠不止方才她看到的那些,還有更多的傷口掩藏在衣衫之下,現在全都暴露在空氣中,讓宋今禾疑惑不已。
他與什麼人戰鬥,把自己傷成這樣?
江景宴把傷口一一處理完畢,重新穿好衣服,輕聲喚道:“宋......姑娘,我處理完傷口了,你放心,我的傷勢不會影響行動。”
他能夠如此聽話上藥,已經是意料之外,宋今禾也不苛求多餘的事,她原本也沒有資格管他。
宋今禾小聲同江景宴說着自己的計劃,她現在隻想救出槐黎和宋葉,至于沉沙創造的鬼城,她沒有那麼大的自信,認為僅憑他們兩人就能端了這魔窟。
宋今禾道:“現在那魔頭還在,一定還等着我身上的陷阱發作,說不定我們可以将計就計,我拖住他,你趁機帶走槐黎和宋葉。”
她正準備向他簡單介紹一下兩人的外貌特征,還未開口,就聽到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說過,我們不能分開行動。”我不會與你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