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沈時的工作室已經完全轉移到了北城。平日裡除了窩在工作室裡就是接送楚君上下班。
隻是,上次沈時去接楚君的時候,恰好碰上了散場的人流,被硬生生地在劇院堵了半個小時。
“你到了以後别下車,我下了班就去找你。”
“好。”
“最好帶着口罩和帽子,别再被認出來了。”
“好,我戴着。”沈時十分誠懇地答着話。
楚君反反複複的囑咐着沈時,但總還是不放心。
她想了想,又道“要不…我自己回吧。”
沈時順手拿過了旁邊的鴨舌帽戴在頭上“我帶好帽子口罩,做好隐藏措施。”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下班我去接你。”
*
最近團裡正在複排《雷峰塔》,算是和吳洲昆曲劇團打上了擂台。
楚君和童婷搭戲,齊小曉則和許義一起。兩組一起學習,分組排練,就等年後擡上舞台。
這個戲對飾演許仙的楚君來說技巧難度倒是不大,隻是陳麗老師她們那一版的《雷峰塔》珠玉在前,自己心裡擔心不能把北昆的招牌戲幕演得出來。
楚君學得用心,齊小曉更是拼了命的練習。白素貞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戲曲中間的一段打戲,原是武旦的部分。所用的繡花雙劍,齊小曉在藝校時确實擅長,但那麼多年沒碰,少不得要多練幾遍,多磕絆一會兒。
“武旦太不容易了,真的太不容易!”
齊小曉揉着自己的手腕,朝童婷比了個大拇指。
童婷笑着又把自己手中的繡花雙刀轉了個圈,道“體驗的還不錯吧,來當武旦,你絕對不用為減肥發愁。”
齊小曉連搖頭帶擺手的拒絕了童婷的“好意”。
确實,就武旦這個運動量,比平時齊小曉排練的不知道要多了多少強度。就一上午,自己的胳膊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楚君也走到了椅子旁坐下休息。還沒坐穩呢,就被齊小曉戳了戳胳膊。
“我今天不是來的早嗎,你猜我看見誰了?”
楚君正在喝水,沒張口,擡了擡頭示意齊小曉快說。
“何曉!”
“何曉?”
童婷把繡花雙刀放在了桌子上,朝齊小曉跟前湊了湊。
“沒聽說她來北城了啊。”
迎着齊小曉和楚君的目光,童婷又補充道“我也是吳洲人,和她算是…校友,她比我大一屆……”
“齊小曉,王黎川找你!”李亦卓走到齊小曉身邊低聲道。但還是被楚君她們聽見了。
童婷也停下了即将要說的話。
齊小曉離婚的事,在劇院裡不是一個秘密。大家對此都感到一陣唏噓,當時她們兩個有多麼的親密,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現在這樣,隻能說感情這件事充滿了意外。
齊小曉也想不出王黎川找她能有什麼事。
離婚證領過了,關于離婚的一切事項也都已經結束。她們從此以後就是沒有關系的陌生人。
王黎川在化妝室旁邊的拐角處等着。上一次等在那是為了給齊小曉送飯。剛認識的時候,每天也是這個時間點,趁着吃午飯前的休息時間等在這裡給齊小曉送上一捧花。
現在,齊小曉再次走到王黎川面前。兩個人對面站着,竟不知該以什麼開口。
最後,還是齊小曉先說了話“你來找我,是…什麼事?”
王黎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齊小曉面前。
“裡面是一千萬。”
齊小曉沒伸手,對着王黎川說道"我們結婚前做過婚前财産公正,沒有孩子,結婚隻有半年,房子已經在我名下了,離婚協議裡的五百萬我也已經收到了轉賬。你沒必要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