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外一片漆黑。保安室裡，甯遠緊緊皺眉盯着監控，按下步話機：“小鄭，三探組全都就緒了嗎？”

三探組是洪一紹從這附近的分局臨時調來的人。

洪一紹：“交管局監控查到艾一茶現在剛下四環線高速三路口江城大道，驅車正前往江城療養院。外圍值守的是哪個探組？”

步話機那頭小鄭回答：“三探組、五探組，還有四環線高速下各個路口民警。已經就位了。”

甯遠：“好。外圍的人協助六探組，幫他們沿路标識艾一茶車子的位置。”

洪一紹放下步話機，甯遠朝他走近了一步，沉聲道：“他是沖李芳來的。”

洪一紹立即點頭：“必須抓他個現行。”

小鄭：“已經按照你說的，各個角落都有人了。”

步話機裡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微弱的聲音：“不要所有人都守在療養院正門和大樓，更别去文娛室，他不會到那兒去。去……”

聽到步話機傳來葉展的聲音，甯遠霎時腦子一片空白，失聲打斷他的話：“你沒去醫院？！你在哪兒？”

步話機的通訊範圍隻有兩三公裡，也就是說此刻葉展也在現場附近……

步話機裡的聲音繼續傳來：“療養院後院東面那邊的花園，有個隐秘的側門，那兒有個人工湖，叫六探組分一半的人到去那埋伏……”

甯遠回過神來，立刻切了頻道：“六探組注意，療養院前後門各留一個人，其餘的全到院子後面的湖邊布控！”

果不其然，三分鐘後，一輛黑色邁騰繞過正門遠遠停在了後門的蘆葦蕩中，一個男人下了車，悄無聲息地鑽進側門。

“立刻跟進去！盯緊他！”

四探組的幾輛警車沖過來，堵住了後門，車上先後下來十幾名持槍刑警，迅速完成了封鎖。

二人和六探組荷槍實彈的幹警們亦步亦趨走向蘆葦蕩。甯遠和洪一紹首先看見倒在草地上、被綁在椅子上已經昏迷不醒的李芳。

洪一紹迅速過去檢查李芳，甯遠則繼續向裡，他首先看見那裡有一張椅子，緊接着他看見艾一茶被六探組的幾個刑警摁倒在蘆葦蕩的草叢裡，手裡還拿着一個藥盒子。

在艾一茶身旁還有一節繩子和一把匕首。

甯遠掃着匕首的刀刃，一眼認出這把匕首的形狀。

*

周舟挂了電話，立即扭頭對葉展說：“放心吧葉老師，艾一茶落網了。”

如紙一樣慘白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來。

葉展朝椅背後一靠，全身放松，長出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他對周舟說：“回市局吧。”

周舟猶豫着打量着他的臉色：“不去醫院嗎？”

葉展閉着眼搖搖頭，笑了笑：“不用，開車吧。”

3>

冷藤終于來了。甯遠趕緊跟他簡單交代了一下情況，閃身離開了。

車子開的飛快回到市局，甯遠先是進支隊辦公室看了一眼，空無一人。随後立刻沖上三樓的專案組辦公室，一腳踢開了門。

剛剛從分局回來、還在辦公室裡站着的祁顔震驚地看着甯遠。

甯遠左右看了一圈，帶着怒意的目光定格在周舟臉上，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鐵青着臉朝她怒吼：“葉展呢！？”

周舟被甯遠極度難看的臉色和兇惡的語氣吓得瞬間原地石化。一旁的祁顔小心翼翼地開口：“甯遠……”

甯遠看也不看祁顔：“我沒問你！”

此時安靜的樓道裡傳來一陣輕飄飄的腳步聲。葉展走進專案組辦公室的門，白了他一眼，徑直朝自己的工位走去。

葉展擦着手，目不斜視地邊走邊數落甯遠：“你有病是吧？就你嗓門兒大，我剛走樓梯口都聽見了。人家小周也忙了這麼長時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甯遠一看到葉展，愣了一下，明顯表情變了。快速打量了一番葉展，甯遠側身轉了過去，換了種語氣極不自然道：“不是，我……”

祁顔見狀，“嗨”了一聲，笑着拍了拍甯遠僵硬的背，寬慰他：“葉老師這不沒事兒嘛，你這麼着急幹嘛……”

甯遠一時語塞，僵着臉一言不發地出了專案組辦公室的門。

葉展擡頭，也起身跟了出去。

祁顔湊到還呆愣着的周舟旁邊，強忍笑意戳了戳她，“你看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