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竟然已經十一點了。甯遠深吸一口氣,眉間瞬間爬上怒色:那家夥不知什麼時候醒的,居然叫都不叫自己一聲就跑了。
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葉淨月探身進來,手裡提着紙袋:“喲,醒啦?”
甯遠還沒說話,葉淨月兀自走到沙發前,從紙袋裡拿出咖啡遞給他,笑道:“你真能睡。我叔一早就醒了。”
“他人呢??”甯遠接過咖啡,語氣極度不悅:“你也是,幹嘛不叫我?”
葉淨月掩嘴咳嗽兩聲,一臉事不關己:“他不讓我叫你。說你這陣子太累了。”
甯遠皺眉道:“他還有臉說我?他到局裡去了?”忽然甯遠聽出葉淨月說話的聲音有點沙啞,擡頭打量着他,發覺他臉色不大好,于是問:
“你咋了小先知?感冒了?”
葉淨月不回答。倚在沙發邊喝着他的冰美式,斜眼看他意味深長地露出一個笑容:“你一個法醫,摻合他們破案的事兒幹嘛?真成刑警了?”
聞言甯遠嗆了一口。突然覺得小先知的話極有道理。沉默兩秒,他一言不發地到衛生間快速洗了把臉,還是準備立刻回市局。
走到門口甯遠踟蹰片刻,不安地回頭:“小先知,你叔他沒說啥别的吧?”
甯遠還真擔心一會到支隊裡先知不給他好臉色看。但葉淨月笑着搖搖頭:“趕緊去吧。我叔跟着冷隊他們采證一上午,應該都查的差不多了。估摸着這會兒複盤會議都快開始了。”
聞言甯遠趕緊拿了外套,閃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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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速打車回了市局,剛進大門甯遠就發覺今天的局裡好像比前幾天都格外熱鬧些。進進出出的警員腳步匆匆,但臉上都或多或少挂着笑意。
坐在前台值班的小江看到甯遠,和他打招呼:“甯法醫你跑哪兒去了?咋才來?”
甯遠一看手機,一個未接來電也沒有。甯遠頓時冷笑,肯定是那家夥不讓人打給他。不然就冷藤那副德行,恐怕早就一萬個未接來電了。
他問小江:“聽說冷隊上午查證去了,這會兒回來了麼?複盤會開始了嗎?”
小江點點頭:“剛回來。會還在準備呢。”
“葉老師呢?你見着他了麼?”
“剛剛看他從三樓下來,應該到支隊辦公室去了。”
甯遠向小江道謝,趕忙往支隊辦公室去了。
偌大的支隊辦公室裡隻有葉展一個人。聽到甯遠的腳步聲,葉展訝異地擡頭。
甯遠緊繃着臉走過來:“你啥時候醒的?幹嘛不叫我?!”
葉展一怔,随後臉色驟變,沒好氣地蹙眉道:“我還想問你呢,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
早晨葉展醒的時候天還未亮,雨還沒停。他睜眼看見一片雪白的病房,還以為自己已經上了天堂……直到擡手,紮着針頭的手背上傳來痛覺。
随後他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小葉,以及躺在小葉對面的甯遠——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我怎麼會在醫院?”葉展問他,皺着眉拔了手上的針頭。
葉淨月讪讪的笑,朝甯遠擡了擡下巴:“這家夥送你來的。我說葉展,你這幾天到底咋回事兒啊,搞的甯法醫每天如臨大敵的,生怕你出啥事,動不動就給你送進來。你……到底咋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葉展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從病床上下來,接過葉淨月遞給自己的礦泉水,伸手去擰他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跟他亂說什麼了?”
葉淨月哎喲一聲,推開他:“我能說啥?這是你自己……”
“你自己昨晚上吐成啥樣,沒印象了?”甯遠冷冷的聲音将葉展拉回現實。葉展一怔,道:“吐什麼?我怎麼沒印象。”
甯遠捏了捏他的臉,看他一臉疑惑的神色,一哂:“你失憶了?”
看到甯遠身上那件自己的外套,葉展這才完全想起來昨晚上的事,瞬間臉一沉。抿着嘴唇沉思片刻,不自在地開口:“那也不至于……就,去醫院幹嘛。”
忽然葉展想起早上聽見葉淨月咳嗽,攢眉看向甯遠:“你幹嘛把小葉也叫過來?他還感冒了,怎麼搞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他跟你一副德行。昨晚下多大暴雨你知道麼,”甯遠冷笑道,“昨晚上他為了給你打傘……”
葉展瞬間明白了。眼看着甯遠還要繼續,葉展趕緊轉移話題,揚了揚手中的資料:
“我們上午走訪了王秀華的律所,查了綠江小區艾一茶家的樓棟監控……他是三起案件兇手的嫌疑非常大。現在祁顔在分局和溫隊他們的技術隊一起查江城大道二号的監控。”
頓了頓,葉展看着他:“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準備開複盤會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