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甯的車程不長。但是葉展買的是商務座，到了飯點乘務員還是送來了菜單。

葉展低着頭還在看手機，甯遠道聲謝接了過來。瞥見菜單上的咖啡那一欄，甯遠一皺眉對他說：“咱們下車吃吧。”

葉展正翻着資料沉思着。他連菜單都沒看一眼，随口應道：“好。”

江甯是座古老的城市，在民國時期就十分有名。甯遠聽說過這座城市，走在馬路上，他不住看着路邊種滿的梧桐。

并不覺得梧桐有多美。甯遠搖搖頭，看向葉展：“咱們住哪兒？”

葉展聞言一愣，他沒來得及作打算。于是道：“你選吧，我不挑。”又補充說，“随便選，我出錢。”

正翻着酒店軟件的甯遠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他猶豫着挑了半天，一旁看手機的葉展忽然冒出一句：“我突然想起我好像有家酒店有會員——還是我來訂吧。”

當二人打車來到那家酒店時天色已晚。

酒店的大堂經理看到葉展，明顯愣了下，“葉展？還真是你啊。你怎麼突然來江甯了……剛看到那個預約的人，還以為是重名。”

葉展笑着和她打招呼：“是挺多年沒回江甯了。這裡……現在朱老闆還在嗎？來的匆忙，沒顧上聯系他。”

甯遠環顧着酒店的陳設。

這是一家塑造的極具江甯特色的古色古香的酒店，雖然一時判斷不出星級，但看這附近商圈繁華的地段，應該就不便宜。

服務生帶着二人上了樓。甯遠好奇地探身往窗外看，豁然開朗。

酒店建在秦淮河邊。此刻天色剛剛變暗，河道兩側華麗的燈驟然亮起，不遠處的遊船發着光，恢宏華美。

“這就是淮河，”葉展在他背後說道，他也望向河岸的燈光，閃爍的燈光映照在他眼裡躍動着，“算得上江甯最具特色的風景之一吧。”

“想坐船嗎？”

葉展望着不遠處亮着燈火通明的遊船道。

河畔溢出的流光在葉展臉上流轉。甯遠看着他的側臉，沒怎麼思考便點了點頭。

直到推開酒店的房門甯遠才回過神——這人訂的竟然是行政套房。

“将就着住一下吧。這邊風景好。”葉展邊說邊開了空調，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你管這叫将就。”

“是啊，隻有一張床可不就是将就。”葉展奇怪地看向他，“哦，不然我再給你開間房也行。”

方才在客廳探索的甯遠這才發覺這間行政房的确隻有一張床。

甯遠不自在地幹咳一聲：“那咱倆咋睡？”

葉展沒想那麼多，反正之前就一塊睡過。他道：“你要實在不願意跟我睡我再給你訂一間。不過現在有沒有房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将就着睡下吧，”他聽到葉展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你介意的話就我睡沙發。你睡床。”

甯遠立馬搖頭。皺眉：“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葉展看着他，無奈地一笑。不以為意：“咱倆大男人，又不是沒睡過。”

“……”

甯遠緊繃着臉極不自然地走過去。看着那人單純的眼神，倒像是自己是個變态。

“走吧，不早了。淮河的夜景可不容錯過……江甯還有不少吃的，帶你見見世面。”葉展已經走到門邊了。

江甯雖然比堰江更偏南，但不知為何甯遠卻覺得這兒更冷。夜風陣陣，從被燈光映照着美麗波瀾的淮河上滾過，他聽到一旁的葉展打了個噴嚏。

“冷不冷？”

甯遠不自覺蹙起眉，将葉展敞開的羽絨外套拉鍊拉了起來：“我看江甯過兩天還降溫，你就帶着一件衣服……”

“可以買啊。”葉展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拂開他的手。

“……”

好吧，這就是有錢人的腦回路麼。甯遠一翻白眼，追了上去。

-

淮河附近十分繁華。商業街上燈火通明，甯遠好奇地拽住葉展的衣袖：“你老家這邊原先就是做旅遊業的？”

葉展此刻正在聯系朱确，沒分出多少心思理甯遠的話。

聞言他擡頭巡視了一圈熱鬧的步行街，道：“好像也不是。最近幾年商業化了起來吧。”

——江甯是座極有文化底蘊的古都。淮河邊的商業街也打造得古色古香，看上去年代感十足。

朱确是葉展的初中同學，葉展還沒告訴過甯遠自己母親家生前家裡開的是茶廠。

他當時離開江甯去堰江，這裡的茶廠都是交給朱确在管理。

“你能不能别玩手機了。”甯遠扯了扯他，不滿道。

葉展抽神，收起手機應道：“啊，對不起。”随後他看向燈火通明的淮河，問：“你想吃什麼？”

“你餓了嗎？”甯遠被周圍的一切吸引，但突然看向葉展：“你餓了得趕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