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陳局到淮口市局去待過兩個月。原因不明。”
“而且我聽說,八年前他還是堰江市局刑偵支隊長的時候,和at交易組織不清不楚的。隻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挂了電話,葉展心中的疑慮又加深了。
q1902,正是五年前在淮口丢的。
這麼湊巧,那麼陳局會和這把槍有什麼關系麼?
他咬牙尋思着,難道說……是陳局,故意縱容葉問水殺陳楚生的?
葉展惴惴不安地思忖着,如果陳楚生一死,線索就斷了,那和他有關聯的秦淮和朱确再想查起來就難如登天……
葉展倒吸一口涼氣,按照這個推測,一切都連上了。
——也難怪當初陳局破格把葉問水臨時招進來:很明顯,他清楚葉問水想做什麼。
問題是他是怎麼知道的?假設陳局真的和這背後的事有關,那這麼做的風險未免太大了——他怎麼确保葉問水不會察覺什麼?
除非……
“但是……”聯想到葉問水的自殺,葉展的手又開始顫抖。
他想再看一遍那張紙,立刻掀開被子就想翻身下床。
“你幹什麼?”對葉展此刻想法全然不知的甯遠一把按住他,“給我躺下!不疼了?”
靜默片刻,葉展擡頭看着甯遠道:“帶我去醫院吧。”
“什麼?”甯遠以為自己聽錯了,“去醫院??現在?”
“嗯,去挂水吧。”葉展閉上眼睛,握住甯遠摸着自己肚子的手,“我疼的快受不住了。”
“那你等着,我下去開車。”甯遠站起來,突然一些不好的回憶一閃而過,甯遠沉着臉回頭看了眼葉展,“這次你要是再敢亂跑,我就……”
“真不會了,趕緊去吧。”葉展咬着牙,臉色發白地艱難擠出幾個字。
甯遠快速穿好衣服換了鞋。關上大門,他剛快步走出兩步,腳步一頓,又反身退回去把門從外面反鎖上。
葉展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多了,外面的天還沒有一絲亮的意思。
他給葉淨月發了條信息:【一小時後,醫院見。東西别忘了帶上。】
葉展慢慢挪步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五年前葉問水破獲的那起陳案的相關報道。
他又一次展開了那張舊報紙。凝視着死刑犯那一欄的兩個名字,眉頭緊鎖着陷入沉思。
門鎖轉動聲響起,甯遠回來了。
“走吧,我把車停在電梯口……?你怎麼起來了?”看着客廳裡亮着的燈甯遠皺起眉,鞋都沒換就走進來。
他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把人抱起來。葉展推開他,“不用,我自己能走!”
葉展鐵青着臉,毋庸置疑地說。
甯遠也沒勉強,無可奈何道:“好吧,手給我,我扶你總行吧。來,先把鞋換上。”
-
【市醫院】
“還好,體溫是正常的。”
病房裡,護士手腳麻利地給葉展挂上針,對甯遠道:“突然發作的腸胃痙攣,不算太嚴重。等下我會把藥拿上來。”
她轉過頭,看看葉展,對他說:“下次不要亂吃東西,尤其是生冷海鮮之類。”
葉展勉強地笑着搪塞她,“知道了,您去忙您的吧。”
他看了眼手機,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已經快七點了。
“我……”葉展正琢磨着該怎麼解釋口罩的問題,旁邊沙發上的甯遠開口了:“什麼生冷海鮮?”
“?”葉展扭過頭,疑惑地看着面無表情的甯遠,“你說啥?”
“你什麼時候背着我偷吃東西了,還吃生冷?”
“我沒有……”葉展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支隊辦公室,祁顔給他吃的那枚三文魚壽司。
這個也算?葉展失笑,“真沒有。隻是……昨天嘴饞吃了一塊壽司。”
“就這?”能把葉展疼進醫院,甯遠明顯不信。
“……還喝了便利店的香草味咖啡。”葉展眨眨眼,誠實地說。
“活該,疼不死你。”甯遠白眼一翻,拔了燒好的熱水袋,抿着唇朝病床走去,塞進被子裡蓋在葉展肚子上。冷着臉道,“别亂動,捂一會兒。”
“我餓了。”
葉展說。“能不能麻煩你去食堂買飯,哦對了等下小葉還要來。買三份,随便啥都可以。别都買粥就行。”
“?剛才讓你多吃幾口你不聽。”甯遠白了他一眼,還是起身,“行吧,不準亂跑。”
“答應我。”甯遠重又在床邊坐下,握住葉展的手,陰沉地盯着他,“不要我回來了又人沒影兒了。”
“放心,不會了。”葉展沖他笑笑。
甯遠剛走沒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提着包的葉淨月滿身雨水,朝病床走去,開門見山道:“你打算驗什麼?”
他從包裡掏出密封袋,丢給葉展,“你在懷疑什麼?”
葉展沉默着。葉淨月看着他,其實已經明白了些什麼。
“報紙。”葉展道。
擰掉食指上夾着的脈搏血氧儀,葉展指了指那張舊報紙上醒目的一行大字下的幾個小字——那個叫朱勇的殺人犯的名字。
葉淨月眼底一閃而過驚訝,“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懷疑……”
葉展表情凝重地搖頭,“目前我也不清楚。但是查一下總是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