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聽本來正為手上的項目發愁,聽他主動提起,頓時眼睛一亮:“真的?我有好多問題想問你。”
徐淮風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嗯了聲,随即邁步上樓,修長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小雲,你的腳怎麼了?”
“沒事。”
雲聽推開房門,“修澤,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裡讨論吧。”
祁修澤稍稍頓了頓,對雲聽的私人空間保持禮貌的分寸:“你不介意就好。”
兩人坐在書桌前,話題從酒香的層次感聊到留香的時間,又從香料搭配談到香氣的擴散效果。
不知不覺間,各種香料交織在一起,房間裡的氣息愈發濃烈。
祁修澤聲線壓得很低,耐心分析每一種酒的特點。
雲聽一邊聽一邊記錄。
窗外的天色漸暗,卻無人注意。
直到香氣變得濃重,雲聽才停下筆,起身走到窗邊,将窗戶推開。
涼風灌進來,将空氣裡的馥郁稀釋了幾分。
門也被她順手拉開一條縫。
祁修澤過去扶她。
樓下很熱鬧,祁修澤側耳聽了片刻,忽然問道:“小雲,你姐姐和徐清聿要訂婚了嗎?”
雲聽輕聲應:“是。”
“那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雲聽沒有回答,目光落在遠處漸暗的天際線,臉色難辨。
冷風掠過窗台,将她鬓邊的碎發吹起。
祁修澤伸出手,指尖拂過她的發絲,小心又克制問:“沒有嗎?”
“有。”雲聽的聲音很輕。
像一片落葉,在風裡搖晃,最終悄無聲息地落地。
祁修澤慢慢逼近她的底線:“小雲,是誰?”
冷風吹動窗簾,将空氣中微妙的氣氛攪動得更加暧昧不清。
“小雲,酒精是一種催化劑,讓人卸下防備,裸露出内心深處最本能的渴望。”
祁修澤眯起眼,靠近一步,視線從雲聽的臉移到她的唇,“很多人會想到…□□,你願不願意…大膽一點?”
“小雲,如果…”
“雲聽。”門外一道冰冷的聲音蓦地紮進兩人的對話中。
凝滞的空氣被劃破,徐清聿站在門口,眼神深沉得如積滿烏雲的天幕,“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祁修澤擡眸看去,臉上浮現淡笑,“确實。我和小雲正在讨論酒的風味,想來這種話題恐怕不太适合徐醫生。”
雲聽也聞聲望去,詫異問:“徐清聿…你怎麼來了?”
兩人目光碰撞,一觸即燃。
徐清聿幾步走進來,未等雲聽明白他的意圖,他已經将她打橫抱起。
是單手公主抱。
身體失衡,重心下滑,失重的感覺讓雲聽摟住了他的脖子。
“徐清聿,你、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徐清聿垂眸,語氣強硬:“别動。”
他另一隻手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大衣。
雲聽掙紮了一下,無果。
徐清聿的手臂穩得像鐵,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她隻得硬生生忍住掙紮,咬着唇别過頭。
徐清聿抱着她經過祁修澤身邊,停了一瞬,淡淡地說:“這是我們家事,不過既然你是雲聽的朋友,不妨一起聽。”
下樓。
雲聽被徐清聿抱在懷裡,整個人蜷縮着,目光不敢朝下看。
三人出現在客廳,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她們。
雲聽低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徐清聿對此卻渾然不覺。他目不斜視地走到沙發,将她放下,順手将大衣披在她肩上,“把衣服穿好。”
“小聽。”徐爺爺環視衆人,“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
回到房間,雲聽整個人都是懵的。
雲聞和她說話,聲音輕飄飄地懸在空中,她抓不住一個字。
“聽寶!”
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貼到她眼前,“你發什麼呆?”
雲聽往後靠了靠,恍然從混沌中拉回思緒,“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聞直起身子,動作緩慢地攤了攤手:“還能是什麼?聿哥主動提的。”
“聿哥還說不需要訂婚,既然日子合适,直接結婚。”
半晌,雲聽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主動提的?”
“是啊。”雲聞問,“聽寶,你開心嗎?”
雲聽思緒紛亂得找不到方向。
她确實希望能嫁給徐清聿,但當這一切真的擺在面前時,她發現,自己的心情遠比想象中複雜得多。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雲聽說,“就像一個局外人,等到所有人都定好了,我才被通知。”
雲聞歎氣:“聽寶,聿哥想和你說的。但是你,一直在躲他不是嗎?”
雲聽心亂如麻,思緒千回百轉卻無解。
徐清聿為什麼要和她訂婚?
難道就因為她的醉話,他才提出訂婚?
徐清聿不會因為情緒或沖動做決定。可是現在,他真的願意因為她的一句醉話而踏入婚姻的漩渦嗎?
雲聞坐在床邊叽叽歪歪:“我認識一個醫生,聿哥這情況能治,要不然我不會同意你嫁給他。”
雲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