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松開手,将手機貼到詩槐耳邊。
無聲問她:聽懂了嗎?
-
“詩詩……?”
水療中心。
看着終于接通的電話,裴清漪松了一口氣,連忙問她身體怎麼樣了。
詩槐聲音沙啞地回答完,跟她說自己有點累,想提前回酒店休息,讓裴清漪和父母好好玩,不用管她。
往常,不管出于對客人的招待,還是對需要幫助的朋友進行關懷,裴清漪都會駁斥回去,并且馬上放棄晚餐計劃,回酒店看望對方狀态。
唯有這次。
她剛啟唇,想要回答,始終站在她前方的女人,像是等久無聊,再度擡起手,帶着齒痕的指尖若有似無,緩緩撫上她的唇。
裴清漪身體比她更能記住教訓,“好!那再見!”
光速挂完電話,她就聽見沈星瑜低笑出聲,仿佛被取悅。
女生有些惱怒,看着她敞開到領口的浴袍,“現在隻能你陪我去吃晚餐了,那家餐廳是好不容易才預定上的——”
沈星瑜将她手機拿過來,看了眼餐廳名字,“這家不好吃。”
她反客為主,去拉裴清漪裙側的拉鍊,“陪我泡溫泉,我帶你去另一家更好吃的。”
這次輪到青澀的小朋友左支右绌,艱難保衛清白。
發現沈星瑜一旦解禁,讓她招架不住,實踐經驗為零的裴清漪,就拒絕再主動送菜。
她從包圍圈裡逃出去,拿起浴袍就往洗手間跑。
……
但躲得過和尚,躲不了廟。
溫泉區域旁,貼心的服務人員又端冷飲水果,又會給客人捏肩按腿,但偏偏守在池邊,不許任何人穿着半點布料下水。
沈星瑜将浴袍疊好,放在池邊,赤足踩着溫熱台階,一步步走入水中。她身材實在标緻,前凸後翹,皮膚被池水光澤反射,像是會發光,引得其他路過的女客人也頻頻回頭。
發出小小的驚歎聲,“哇……”
裴清漪面紅耳赤。
明明她衣着整整齊齊,坐在池階旁,卻覺得自己好像才是赤.裸的。
流動的霧氣裡,池中女人眉目愉快舒展,雙手交疊,将腦袋枕在岸旁,從下方看她,語氣裡都是笑意,“之前勾引我的時候,倒沒見你臉皮這麼薄。”
裴清漪被她調侃,正想抗議,一低頭卻順着透明的、粼粼的水光,看到她雪色脖頸,攀附的串串水珠,還有水面下,什麼都擋不住的風景。
她猛地扭開脖頸。
甚至聽到自己頸椎的“咔”聲。
酸乏湧上,小孩狼狽地擡手去按,臉皮紅得像要滴血,隻看着旁邊地上的瓷磚,但腦子卻很誠實地,将剛才那些美妙風景反複播放。
她就這樣,在腦袋都像燒水壺一樣,嗚嗚燒開的煎熬裡,很小聲地問:
“沈星瑜,你以前,在餘南區待過嗎?”
這是裴清漪曾經遭遇綁架的地點。
池中。
被溫泉酥軟了神經,神色變得慵懶的女人懶懶應了聲,沿着她的話,出聲答道:
“我以前——”
她腦海中湧現出上大學時住的區域。
但是想要再往前思索。
卻一片空白。
她……以前,住在哪裡來着?